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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节

  二战结束之后,大批量的三八步枪列入了我军现役,并在解放战场和朝鲜战争中立下过汗马功劳,甚至在抗美援越中也有过建树,也堪称一代“功臣枪”。
  武器,说到底是人用的,什么人用,便会表现出什么样的威力来,枪如此,刺刀也如此。
  而王吼所说的这30军刺刀,正是这三八式步枪的标准配备。
  因为王吼这看“一斑”而见全身的本领,贤红叶立刻推断道:“这么说,死的这个人很可能是日本人喽!”
  王吼摇了摇头道:“也不尽然,因为30军刺虽然是日本人发明的,但是中国使用的非常多,当年随着侵华战争的扩大和日本的战败,我军和国(和谐)军都接收了数量不菲的日军步枪和刺刀。这些东西数量多的惊人,据说直到八几年的时候,还在预备役和二线部队中服役过的。”
  经过王吼这么一说,这事情就有些复杂了。
  我知道,也许这人是个日本人,因为某些原因进了这个山东洞,进而遭受了人所不知的灾难,身死命陨至此。
  但,更多的我感觉却是另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个人是74工程或者乔恩逊探险队的一员,他碰见了某种袭击,并以刺刀进行了还击,可遗憾的是,他没能逃脱死亡的命运。
  此时所有人都在猜测此人的死因和身份,但他不管是什么人,我们都希望能从他的身上看出一些端倪来,也好让我们在接下来的救援行动中有个充分的准备。
  干看了片刻后,王吼又带上防毒面具,拔出匕首,蹲下身子去,开始用刀子,划掉那死人身上的一堆“羊毛”。
  根据我的判断,那些白色的毛应该是死人身上的某些菌类的菌丝,他们主要生长在这具干尸裸露的手臂和胸口上,密度很高。
  王吼刮去那些如羊毛毡一般菌丝的行为让我们不太理解,故而一上来我便开口问道:“你干嘛呢?多恶心呀!”
  王吼摇了摇头,非常严肃的冲我和贤红叶说道:“我要找找这个人的伤口,看看他是怎么死的。”
  而且在说话间,王吼还特意用刀子指着那死人耳朵根部道:“你不感觉这东西有些熟悉么?”
  顺着王吼的话,我把眼神落在死尸的黑色耳根子上,突然发现那上边有不少黑色的“花骨朵”,好像某种植物的“芽”。
  这让我突然想起在地上时,于监控器屏幕中看见的那只将林少松拖走的手。
  在那只莫名其妙且充满伤痕的手中,也有许多类似的黑“芽”,仿佛那手的状态,和这个死人的状态异常相似。
  有了这条线索,我便明白王吼的意思了,他是想从这死人身上,找到那拽走林少松之“手”的来历。
  最起码,知道我们面对的是什么。
  带着这种想法,王吼用刀铲退去这死人身上的菌丝,但就在他刚用刀铲了两下这干尸的胸口之后,却突然不动了。
  王吼盯着那人的胸口,目不转睛。

第二十八章 :干尸之谜
  突然停止动作的王吼让我有些莫名紧张。
  我看着他停在死尸胸口,一动不动的刀尖,不安的开口问道:“怎么了?”
  王吼看着那死人的胸口,形如蜡塑一般僵硬,把屏息宁神盯了间隙后,方才寻问我道:“老田,你仔细看看这死人的胸口……是不是在动?”
  王吼的话并没有引起我过多的思考与疑虑,而且恰恰相反的是,我到感觉挺好笑的,还多少有些埋怨王吼的神经质。
  一具黑了吧唧的干尸,和柴火一样,死的不能在透了,怎么可能会动。
  我摇头道:“老王,你看错了吧?丫都干了,你吹一口气都能变成粉……”
  “不对!”王吼继续盯着那死人的胸口和自己手里的匕首不住摇头,他打断我道:“他胸口是在动!而且……是心跳!”
  这王吼再一次的话,我就完全不能当作儿戏了,于是我与贤红叶调高手电的光晕,仔细盯着这死人布满菌丝的胸口。
  三个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片刻后,我也终于看出,这具干尸的胸口的确……是在动,而且是异常规律的搏动,真仿佛有一颗心脏在他的胸腔中跳跃一般。
  干尸……居然有了心跳!
  看着这诡异的发现,我与贤红叶同时倒退一步,俨然没了章法,但王吼却一动不动,只是用刀子指向那家伙的胸口宁神戒备。
  偏偏在这个时候,我们的动静似乎“刺激”到了这具尸体,因为就在我们运动的时候,我确信我看见那具干枯的死尸……突然坐了起来!
  其实,说尸体突然坐起来也不对,因为他“坐”起来是一个比较缓慢的过程,也没什么力道,而且还有王吼的匕首挡着,更是只弹了一下而已,就仿佛垂死的人抽搐了一下一般。但……那同样十分骇人,
  这百年干尸诈尸而起,堪称惊变!
  惊变中,王吼反应迅速,毫不留情的用匕首戳穿了那死人的胸膛,随后又手起刀落,连斩五下,将干尸的头颈四肢全部斩断下来。
  王排长当机立断之后,那死人顿时间成了光秃秃的“人彘”,纵然能爆起伤人,他无头无爪,也掀不起什么样的风浪了。
  干尸的四肢一碰就断,也没有血液,因此没有想象的那么血腥,我们拿手电看去,只在布满菌丝的胸口上看见了一些外渗的液体,仿佛……凝胶的透明果冻。
  看着那些透明的液体,我忽然明白道:“这死人和先前的金蟒,穿山甲一样,肚子里有东西!”
  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钻进了我的脑袋。
  但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我还是问王吼要了匕首,用刀尖轻轻划开那干尸流冻的腹部想一探究竟。
  随着手起刀落,如羊毛毡一般的死人皮肤被割裂开来,那胸腔中似乎有巨大的压力,以至于那些附着着菌丝的褶皱皮肤和薄膜立刻就顺着死尸的胸骨分离开来。
  和我猜测的一样,在死人胸口里的,并不是心脏或者人类的器官,而是一团肉,一团白褐色,会呼吸,活体的“肉”。
  我愕然道:“阴山太岁肉!鬼八珍……怎么又是鬼八珍!”
  我的话让贤红叶眉头紧锁,也让王吼有些莫名,他指着那死人胸膛里的瘤子道:“啥叫阴山太岁?啥又是个鬼八珍?”
  我呆呆地看着那收缩颤动的东西,首先告诉王吼道:“貔灵,金逐夷,鲤怪,人胎盘,太岁肉,软香玉,人乳,胞血蛭……被称作鬼八珍,这八种东西虽然好吃,但不是生的诡异,便是有悖人伦,据说吃下去有损阴德,因此……寻常人根本不敢接触,所以叫‘鬼八珍’。”
  这八珍中,太岁肉排在第五位,但是论起他的传说,却是排在第一位的。
  太岁又叫“肉灵芝”他其实是一种菌类,只不过这种菌及其特殊,既不属于动物,也不属于植物,既不是真菌也不是源核生物或者别的已知分类。
  据某些研究者说,这种生物更接近于生命最原始的形态,它仿佛是生存在生物进化的“原点”,几十亿年下来,形态都没有任何的进化和改变。
  可能也因为这种原始,“太岁”拥有许多神奇的“功能”,据说这东西没有寿命,不生不死,遇水则长,无水则眠,除非火烧,否则即使十年无水无风,没有养料,深埋地下或者高旋空中……都不会死。
  也因为“肉灵芝”的这种诡异,它被披上了神秘的色彩,明代之前都匀称肉灵芝为“太岁”,他被认为是天上“太岁星君”在地上的投影,太岁肉被挖出来是搬迁动土中最不吉利的事情,毕竟会家破人亡。
  也因此,古人为了避开这团怪肉,无所不用其极,甚至发明了一套独特的风水理论来证明和研究它的运行规律。
  听至此,王吼质问道:“这东西被说的这么邪乎?那你们五脏庙的人还敢吃?”
  对此,我呵呵无奈一笑道:“人饿的时候,连泥土,毒药甚至亲人都吃,这太岁肉,又算什么呢?”
  太岁肉在火工语中被称作“肉灵芝”或“不死草”,其药用和食用价值被认为与灵芝和燕窝近似,而且根据生长环境的不同,太岁被分为“阴山太岁”和“淬水太岁”。阴山太岁又叫“土太岁”,它多生长在山脉和极其阴寒的土地中,淬水太岁又叫“潮肉”它则多生长在水质极佳的水溪山涧之内。
  这其中,按照五脏庙的经验,阴山太岁最适合煲汤,淬水太岁适合制作凉菜甚至生吃,不一而足。
  有意思的是,五脏庙里吃太岁的历史很“长”也很“短”,在李时珍出“本草纲目”之前,民间处于敬畏,很少有人敢吃它,而这种珍馐,直到明代之前,也一度是只有天子才能享受的“脔肉”甚至“仙丹”。
  说至此,我又回身,看着死人腹腔中那个颤颤巍巍仿佛会呼吸的“肉球”。
  我略微思索道:但是……不管是阴山太岁还是淬水太岁,他们都不应该生长在人身上,而且还是一具死去许多年的干尸,除非……

第二十九章 :地下暗河
  我很纳闷,为什么在如此干燥,甚至能把尸体风干的溶洞中,会有这样一个不死不灭的存在。
  这东西和先前发现的鲤怪,饱血蛭一起,构成了一种我们非常不理解的现象。
  这些东西,都不是应该出现在这些动物身上的,甚至不应该出现于贵州,可为什么偏偏就生长在这里了呢?第一次是偶然,而二次是巧合的话,那第三次就只能看作刻意安排。
  这三者之间,应该有某种惊人的联系。又或者说整个黑兰伯成内部,都存在着一种与我寻常认知所完全不同的生态系统。
  因为这套未知系统的存在,让许多不可能出现的现象出现了,而且越发荒谬危险……
  接下来,我们又要面对什么呢?
  有了金蟒,穿山甲和这具干尸的经验,我告诉王吼道:“这次对上什么东西都要小心一些,这肉灵芝已经变异了,它刚才引发的尸动,定然是闻到活人气息之后的某种反应,它能寄生在死人生上,或许也能……”
  我没有在继续说下去,不过大家也明白我的意思,先前的金蟒,穿山甲也证明了那个假设。
  那就是这些东西,恐怕也能寄生在活人身上。
  结论是惊人的,效果是惊悚的,可千想万想,人还是要救援的,只是务必小心,小心,再小心吧。
  就这样,我们三个人怀着越发忐忑的心情,顺着扁宽的溶洞缝隙继续前进,沿着地面的血迹去寻找林少松。
  又不知道走出多久之后,我们面前的缝隙渐渐变宽,空气中的水分也增加了起来,最重要的是,我又看见了那条从血井入口歪歪曲曲延伸而来的“铁锁”。
  因为湿气的原因,露出地表的铁锁比在血井入口的锁链锈蚀的更加厉害,甚至许多部分的锁链已然消失不见,只在地面和钟乳石之间留下了一条浅浅的红褐色痕迹。
  虽然只有残迹,我还是看出这锁链延伸的方向。而且碰巧的是,那锁链延伸的方向与林少松巴图鲁他们的血迹方向完全一致。
  此时,溶洞中的湿度渐渐加大,甚至在溶洞的石壁上布满了如汗水一般的露珠,又走过一段距离之后,我们眼前的铁链锈蚀再次消失入地,取而代之的是前方潺潺的溪流水声。
  贤红叶听着那些溪流水声,眉头一皱道:“前边有暗河,这个溶洞体系和咱先前猜测的一样,是天然形成加后期人工开凿的。”
  依据贤红叶判断,芙蓉川的水流在枯水期会渗透入地下形成暗河,这些河流的水量时大时小,因此将整个芙蓉川山体内部冲击出了千沟万壑,我们刚才走过来的扁宽隧道便是那样的缝隙河床,而现在的暗河同样是。
  就在贤红叶说话的当间,我们顺着地下的拖拽痕迹,也迅速来到了那条暗河的附近。
  那是一条没脚踝深浅的溪流。
  溪流不宽,我们三个人可以涉水过去,在溪流的那一边,我们用手电照了照,却再没有发现所谓托拽的痕迹与血迹了。
  这让我们感觉到十分迷茫。
  血迹划痕都没了,我们就成了瞎子,在很暗的溶洞中,很难再找到林少松他们,而且随着行进的深入,我们也渐渐发现这个溶洞体系大的惊人,远远看着溪流那边,又是不知道多么乱广的复杂空间。
  面对着异常迷朔的局面,贤红叶有些嘀咕道:“还要过去么?我感觉风险越来越大了,搞不好真的会得不偿失。”
  贤红叶的话非常丧气,虽然我知道她是站在一贯的冷却思考和大局位置发出的建议,但我也不能接受。
  于是我摇了摇头道:“这样吧!到了这个地步,我不忍心看着巴图鲁他们也变成刚才那位一样的干尸。咱们在走走,过了河再说。”
  说着话,我便准备淌水先过溪流探路。
  见我意见坚决,贤红叶也不好在说什么,不过一贯谨慎的她还是叫住了我,并让我先看看水里有没有什么有害的东西,在淌水过去不迟。
  贤红叶的话有点草木皆兵的意思,但小心谨慎总是好的,毕竟经历了那么多,要是没有贤红叶的小心,恐怕早就出人命了。
  于是乎,我停止了前进的脚步,用手电照着,仔细搜寻起地下暗河的水流来,想从中看一看有没有什么致命的东西。
  其实按照常理来说,这种地下河水往往养料比较缺乏,不可能有什么大型的捕食生物,真要说有威胁的,肯定是蚂蟥,水蚊子,血吸虫这类的小虫。
  不过拿手电晃悠了几下之后,这最后一点儿疑虑也被我打消了。
  地下河流的溪水清澈异常,用手电一照,顿时反射出五光十色的光晕,那些光晕反射在溶洞石壁上煞是好看,似乎也对我宣告着它的安全与洁净。
  我放下手电,冲贤红叶道:“这次我可以过去……”
  贤红叶没等我说完话,就突然急切的打断我道:“老田!你在给溪水打一次手电!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