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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节

  随后,那虫子可能以为自己找到了一顿久违的腐肉大餐,故而在探查了一番之后,便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当虫子深入到王吼口腔三分之一的时候,我突然开口道:“吹气!”
  一句话出,王吼当时便浑身鼓起,随后将整条蜈蚣连没在嘴中的剩下部分全部吹出了嘴。
  当蜈蚣掉在地上的时候,我一脚踩死了它。
  惊险之余,我也庆幸,自己这样做是对的,而老班长的日记,也果然没有骗我。
  老班长在日记里说,古来人们处理毒虫制作的菜肴,最害怕的就是“毒虫入体”,这蜈蚣蛰咬人的身体不会致死,但如果蛰咬了人的头部特别是它喜欢钻的口腔,定然会让人身死无救。
  为什么呢?因为人体的头部是最重要的器官,人为了维持头部的运作,全身有四分之一的血液与神经系统相互连接。毒液一旦进了人的头脑,便会对神经系统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害,而且因为头脑血液量大,这种中毒的效果往往是翻倍的。
  因此,处理毒虫入口的方法,也就成了五脏庙中,经常做“五毒菜”的厨子必备的处理手段。
  而这种手段说起来也挺简单的,那就是在毒虫刚刚进入你嘴的时候,把这东西尽全力吹出来,便可保证万无一失。
  就这么简单么?当然不是,因为这套看似简单的法门中,却蕴藏着五脏庙几百年的经验和心血。

第三十二章 :何去何从
  其实,人吹气的力量还是很大的,据说身体好的人口腔气压能在瞬间能达到七八级狂风甚至台风的水平。
  借着这个股子力量,王吼完全能把深入他嘴里的“七日红”逼出来,而这也是五脏庙中对付毒虫入口的办法。
  最重要的是时机的把握。
  当然,我指挥王吼做风险这么大的事情也不是诚心想“玩花活”,恰恰相反的是,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因为现场的情况太过复杂了,王吼身子底下一直坐着阿狗,这个全疯的家伙始终在胡乱翻腾,如果王吼因为蜈蚣的事情而放松对他的钳制,那恐怕会造成更大的麻烦。
  好在结果处理的不错,一切都有惊无险。
  就在我踩死那只蜈蚣之后,立刻台头问王吼道:“这东西哪里来的?”
  王吼指着贤红叶回忆道:“登山绳子里带的,叶子,你看看背包里还有这恶心东西没有!”
  贵西北的群山中天气炎热,多有毒虫蛇蚁蛰伏,发现一条蜈蚣本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为了保险期间,的确还是检查一番的好。
  可……我们谁也没想到接下来的事情会变成这样。
  就在贤红叶翻捡书包的时候,我们听见这溶洞的四周突然响起了“刷刷”的声音,那声音由远及近,就徘徊在我们周围,绝不同于溪流本身的声响。
  诧异中,我迅速抓起手电,往四周望去。
  蜈蚣,全是蜈蚣!
  那些蜈蚣黑色的鳞甲在手电的照耀下闪闪发亮,赤红色的头颅熠熠生辉,在贤红叶的背包内外,已经有十几只先期游弋了过来,而在那几只身后的黑暗中,还有更多更大的响动在缓缓逼来。
  “嗡”的一声,我头都大了。
  这个世界上,什么东西多了都能成灾,金子多了都能压死人,更何况还是五毒之一的赤头蜈蚣呢。
  而且这些蜈蚣的速度也非常惊人,只在我摇晃手电的功夫,我们便眼看着这蜈蚣群的“先遣部队”越过了贤红叶的背包,又滑溜着身体直冲向贤红叶的手臂。
  这些蜈蚣目标明确,很可能是被阿狗身上的血腥味或者我们身上的汗液吸引来的。
  我忽然意识到,这洞穴中缺少养料,因此丁点的食物都会吸引的这些食肉毒虫疯狂异常,更何况还是我们这样的大餐!
  情急中,我一把拉起贤红叶,将爬难蜈蚣的背包往远一踢,便急忙道:“不要了!走!”
  随着我一句话出,贤红叶和王吼立刻行动,我们抓着阿狗,背起最后的两个背包便退入水溪,往溶洞的对面走去。
  撤退过程中,阿狗很不老实,最后逼的王吼实在没辙了,便直接给了他肚子一拳,打晕之后,才扛着他走进了溪水。
  地下水溪流速很快,但流量不大,也并不深,我们三个人摸着石头,也能磕磕绊绊的走过去。虽然那溪水凉到让我数次险有抽筋的感觉,可在活动开之后,我们也终于是勉强适应了那刺骨的冰凉。
  我知道,这个蜈蚣速度快,可在快丫也不会飞的,更不可能涉水过来。
  而这也就意味着,等等到了溪流对面,我们就算是安全了。
  于是乎,大家抱着逃生的希望,扛着仅剩的两个背包和阿狗,一路趟水,深一脚浅一脚间,好不容易才走到了溪流的另一边。
  上岸之前,我和王吼怕河对岸也有蜈蚣,因此特地用手电仔细晃悠了一番,不过好在于现实证明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水溪中没有蜈蚣,那里除了黑乎乎的石头之外,便只剩下了一地的……粪便。
  真的是粪便。
  王吼和我看得非常清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溶洞对岸的地上便开始有了大量的粪便,粪便的堆积层很厚,已经形成了粪石,那些东西看上去又白又灰的,期间还夹杂着些人体和不知名动物的头颅骨骼。
  怎么看……怎么像个乱坟冢。
  这一幕阴森森的“壮观”景象,毫不客气的说比蜈蚣还要吓人,当时便吓阻了我们继续前进的步伐,我们都不由自主的去猜测,在溶洞中到底有什么样的东西能完成如此巨大的破坏,而那些死于地上的人骨……又是被什么摧残成那幅样子的。
  想着这些,我们三个人同时举起手电,往溪流对岸的溶洞中照去,企图找到这些粪便的真正主人。
  在搜寻了片刻之后,贤红叶突然举起手电,往河岸顶端的钟乳上一照,带着微颤的声音对我说道:“你看!”
  我顺着贤红叶的话,急忙抬头,随后看见在对岸的洞顶,看见了大片灰乎乎,如羊绒粘一般的“东西”。
  仔细辨认了一番之后,我看出那些东西不是别的,而是一大片倒挂的……“蝙蝠”!
  密密麻麻的蝙蝠,我心里却反而放松了许多。
  蝙蝠这东西虽然隔应人,但不会吃人,那些粪便间的累累白骨,很可能是古人死后堆积在那里的。
  见到平安无事之后,我心中一阵轻松,随后转身冲大家说了一声“没事”,便身先士卒,踏上了河对岸的土地。
  可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我离开河岸仅仅三步之后,空气中一股前所未见的腥臭味道夹杂着如辣椒水一般的辛辣径直冲我扑面而来。直呛的我完全睁不开眼睛,更是因此几欲摔倒。
  踉跄退后几步之后,我又不得不退回了原来的溪流,与此同时,我忍不住呕吐了起来。
  “毒……”我干呕了几声后连连摇头道:“河对岸有毒气!过去会死的。”
  我的话让王吼差异不已,他挠着头不解道:“蝙蝠都活得好好的,怎么会有毒气?而且要是有毒气,咱们在河对岸就应该中毒了吧,怎么可能坚持到现在?”
  面对王吼的疑问,贤红叶和我也很纳闷,不过在纳闷眼前的问题也的解决。
  毫无疑问的说,我们这几个倒霉鬼被逼进了绝路,后边有成群的蜈蚣,前面是窒息的毒气,我们被夹在中间,到底……该何去何从呢?

第三十三章 :逆流之境
  贤红叶盯了河对岸那满是粪便骨骼的地面一会儿后,突然明白了个中原因。
  她开口告诉我们俩道:“老田闻到的不是毒气,是氨气,河对岸不能去,否则会死的。”
  原来,因为溶洞顶端那些海量蝙蝠的原因,这溶洞的那一侧积聚了成千上万吨蝙蝠粪,这些东西在加上地面的死人尸骸,就会如一个巨大的沼气池,释放出海量的氨气和甲烷,而且随着浓度的不断积累,那些有毒气体已经可以达到要了人命的程度。
  论起危险来,那些蝙蝠粪比蜈蚣有过之而无不及。
  至于为什么在地下暗河和暗河的那一边闻不到恶臭味道,根据贤红叶的想法,这很可能与这个溶洞极端特殊的空气循环系统有关系。
  正与我先前进来时猜想的类似,贤红叶也认为这个溶洞存在一个先进而复杂的空气对流系统,这个系统和自然,认为的开凿因素都有关系。
  因为这个“系统”的存在,我们刚一进井时空气才会干燥无比,这个系统的存在,也让在我们身体两侧形成了两个相反的空气对流环境,两个对流环境以中间的暗河为“中和点”让一侧的湿润空气不能越过河流对岸,也让水岸那边的毒气不能越过水面分毫。
  很可能也因为这套特殊的空气幻境,一边的蜈蚣与蝙蝠才会形成泾渭分明的分部格局,从而把我们夹在这河中间。
  ……贤红叶说完这些,我也就明白大伙的处境如何了,可接下来的问题,却丝毫不比刚才少。
  要知道,上对岸是不可能的了,因为我们下来时只拿了三个防毒面具,刚才遇见蜈蚣时,贤红叶的那个已经随着她的背包被我一脚踢飞了,剩下的也不一定能支持我们在高浓度毒气中的生存。
  而回到河对岸也不太可能,我知道,就算那些蜈蚣现在已经散去,只要我们的脚一踏上河案,那么那些害人的玩意就必定会顺着我们身上的血腥味跑过来,继续为害。
  如此一来,我们三个人心照不宣间,便明白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走水路!沿着溪流一直向上。
  眼下的路,也的确只有这一条,因为如果掳掠走林少松和巴图鲁的“东西”,真的是某种大型生物的话,它也很可能只有这一条路可走,这阿狗的发现,也间接证明了这个可能。
  于是,大家没在多言语什么,我拿出一捆登山绳,互相把背包和腰带用卡扣锁在一起后,大家便相互搀扶着逆流而上,往水源更远的源头走去。
  一路上,我们慢慢的体会到了这地下水流的寒冷与危险,随着我们四个人的逐渐深入,那虽然最深也至多没过脚踝的水,却越来越生冷,而且随着流量的增加,它更加快速的带走身体的热量,仅仅十几分钟之后,我甚至都不能感受到我脚指头的存在。
  但即便如此,我们也只能咬着牙齿继续前进,因为巴图鲁现在生死不明呢,我想救他,也想救所有人。
  坚持中,贤红叶紧紧抓着我和王吼的衣襟,她的脸色同样极度难看,发紫的嘴唇也在向我们诉“说”着,她体内的热量也在急速的失去。
  贤红叶敏感的手似乎能感觉到我与王吼在冷水中的颤抖,因此她有些自责的对我与王吼说道:“大家抖的这么厉害,为了我的事,又让你们俩落难了。”
  我微微摇头道:“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而且……”
  我的话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因为我是想替王吼问一问,贤红叶到底对他有没有感觉。
  不过最终,我没有说出口来,第一环境不太合适,第二,我感觉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我感觉的出来,贤红叶和她的父亲一样,是骨子里透出的生意人,这样的女人很聪明,能力强,但绝对不是持家过日子的主。而且经过与贤语鹤,牙海南子的接触,我突然发现他们富人的交际圈和情感世界太复杂了,复杂到让我这样的普通人望而生畏。
  在贤红叶骨子里,有一种让我感觉到不安和害怕的东西,这种东西叫“阶级”。
  也因为这两个字的存在,我感觉撮合王吼和贤红叶是非常费力不讨好的举动,而且……没有任何意义。
  况且,林少松虽然不堪,但能为贤红叶狠掷十万欧元,但王吼能为贤红叶干什么呢?没事干天天打人么?
  有了这些杂七杂八的想法,我也就不想去多说什么了,王吼似乎更是识趣,他微微摇了摇头,说了一句快走,便不再言语什么。
  我看着王吼凝重的脸色,突然感觉这家伙似乎心不在焉,他和刚出来时一样在思索着一些我不能了解的问题……
  这小子,到底怎么了?
  就这样,我们三个人又在冰点的水溪中逆流了半天后,终于来到了这一连串水流的尽头!
  那……是一个地下瀑布。
  这地下的小瀑布落差很高,我们用手电去照,完全看不见那瀑布顶端的样子,只粗略估计的话,想来也的在十几米以上了。
  瀑布顺着石壁近乎垂直而下,形成了一个一平米见方的水潭,在的后边是一道巨大的溶洞高壁,上边布满了蝙蝠粪与奇形怪状的钟乳石,我们用手电照射了一下,也没在石壁上看见任何可以攀爬的台阶或者悬梯。
  一时间,我们又陷入了绝境。
  面对着接二连三的困境,大家难免都有些泄气,王吼更是把一脸死相的阿狗扔在水里,一边擦汗一边摇头道:“死沉死沉的……这咋办啊?又没路了。”
  相对于王吼的焦躁和我的泄气,贤红叶倒是仔细许多,她没有言语,而是拿起手电,仔细观察着小瀑布与溶洞石壁的结构来,似乎不愿意放弃仅有的一点儿希望。
  贤红叶弃而不舍的态度纵然不错,但我认为这种大海捞针似的寻找应该没什么作用,而且就算有入口,我认为最有可能的地方也并不是石壁,而是那地下瀑布常年冲击所形成的小水潭。
  等等!水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