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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节

  直到,最后一代哀劳粟王的出现,才改变了这个族群的生存状况。
  当年,那位粟王为了让族人挺起腰杆来做人,于是利用“周食禁律”中的法门,培养出了一种极端神奇的骷髅妖花,根据鼎上的记载,那花能让死人复生也能让活人立死,是杀人下蛊的不二法门。
  借着那红色妖花的效果,粟王叱咤西南,征服了周边的哀劳部族,很是风光了一阵,而战无不胜的末代粟王也逐渐飘飘然起来,他仗着自己的妖花之利,想居然想实现第一代粟王枯的遗愿,企图北上灭掉中原的汉王朝,取而代之,重温祖先“枯”那个要做“周天子”的迷梦。
  于是,最后一代粟王胶结了他附近所能想到的所有哀劳人,七拼八凑了一只十万人左右的所谓大军,浩浩荡荡的北上而去,便准备和当时的汉朝天子决一雌雄。
  末代粟王的行为堪称夜郎自大,而且事实证明,他也的确是夜郎自大。
  粟王北上的时候,正赶上汉伏波将军马援南下巡边,汉朝对西南有完整的情报网络,因此在粟王的那些业余军队刚刚接近边境线的时候,汉庭就已经先发制人,出奇兵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最后,粟王的军队仅仅在万余名汉军的进攻下土崩瓦解了,死了不少人不说,还搞得众叛亲离,惶惶不可终日。
  但即便如此,粟王还不放弃那幼稚的想法,他仗着红色骷髅妖花的能力,居然给自己下蛊,让自己变成了一个不死不灭的“怪物”。
  ……“怪物?”听闻此言的黑狼都不禁摇头道:“怎么个怪物?那鼎上说清了么?”
  红叶在最后一个黑鼎上看了半天之后,方才凝媚点头道:“这上边只是说,他浑身溃烂,口开妖花,举手头足便能取人性命。将脚放进河里便会给下游带来一场瘟疫。”
  “瘟神下凡么?”我咋舌道:“这和生化武器有什么区别?这小子疯了吧?!”
  红叶点头继续道:“估计是疯了,而且他的族人们也认为他疯了。”
  粟王把自己搞成怪物之后,族人们逐渐看清了“周食禁律”这本书的恐怖之处,因此他们在一个女性领袖的带领下开始了反抗。
  这个女人被粟王的后裔称作“云主”,而云主在粟王没疯之前,是他的妻妾。
  故事很乱,但根据我的估计,云主,很可能就是那个所谓的“苗疆女神”的原型。(从今天开始,每天尽量三更,尽快完结食咒,加速新的篇章,希望大家多多支持蟋与蝉的新书,谢谢。)
  章节目录 第七十章 :鼎之谜底
  云主后来暗中联络了粟王部落中的许多老人,他们合力设计,将浑身是毒,已经疯掉的粟王用一副铁棺材锁了起来,又带着全族人归附了汉朝。
  可在之后,粟王的后代们却并不因为末代粟王的死而获得过安宁。
  在之后的日子里,粟王的棺材就像活了一样吞云吐雾,又时不时传出点乱七八糟的叫喊声,最恐怖的是因为管理不善,这近乎永生不死,还神经错乱的粟王还跑出来过一回,直搞得整个西南地区乌烟瘴气,死了好多人。
  在之后,云主的后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粟王再次封印了起来,他们为了防止粟王再跑出去,特地搞了一个地下的法阵,想用这八个鼎加死人墙壁的机巧将其永远的埋葬在黑兰伯城的地下,永远,永远……
  ……当贤红叶念完最后一个鼎上的内容时,我特地看了一下鼎的排列顺序,所有描绘有故事的鼎都成顺时针排列为一个圆圈,这个圆圈紧紧围绕着一根低矮的石柱,那石头柱子似乎是某种特别的触发器,但要想触发它,想来也没有那么简单。
  就在我思考的时间中,黑狼蹲靠在一个鼎边,冲我摆手道:“老田,能让你知道的都告诉你了,现在准备解谜吧,早点解开那些谜,大家早点回去。我们,也早点手工拿钱。”
  我点了点头,心情异常沉重的望向那八个排列成近形的黑鼎。
  可是我……我他(和谐)妈实在想不出来呀!
  说实话,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也没想到这一回竟然又被人当了枪使,更没想到的是,这和我八杆子都打不到的古墓居然还是五脏庙的老祖宗们搞出来的。丫好好的粟王不当,非要当什么天子,还把自己用食咒搞成半人不鬼的什么永生体,还让人家塞进个满是尸体的破墙里,想想都感觉恶心。
  我怎么解?我没得解?而且这八个鼎和那被荧光棒照射通红的,镶嵌满死人的墙壁真看不出一毛钱的交集,更遑论把它打开。
  想,又谈何容易呢?
  就在这思考的时间里,越没有线索,我便越着急,越着急,我就越没有线索。到最后实在想不动了,也就只好满脸大汗的吐着舌头,往那些鼎边上一座,干瞪着眼睛。
  沉默,异常严肃而诡异的沉默。
  在我思考的这段时间中,不知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插嘴,就连最善于分析和排解我的贤红叶,也一言不发,一张闷死人的脸。
  憋了半天之后,黑狼有些等不下去了,他抬手看了一眼表,随后对我说道:“要外卖么?我们这有的是,吃披萨还是宫保鸡丁?”
  黑狼的话是在侧面提醒我过了很久,而且还是在提醒我,他们这次下来也做了十足的准备,连吃的都准备的异常充分,完全是做了长期打算的。
  可他的打算在长期……我也想不出来呀!
  也就在这个时候,贤红叶冲我走了过来,她蹲下去,为我抹去了额头的汗珠后,才不忘安慰我道:“你别紧张,从最简单的地方去想,比如这里为什么会有八个鼎,周粟王的后裔,又为什么会用八个鼎来封印末代粟王。”
  八个鼎,粟王,周人,天下!
  贤红叶的话,让我有了一个思考的方向。
  既然《周食禁律》是周代成书的作品,粟王又是周天子的直系后裔,那么他们的行事作风一定会带有那个时代的明显烙印,他们的思考,行为方式,也就一定受那个时代的思想情绪所控制。
  “八个鼎!”我抬起头,看着红叶道:“叶子,你帮我想想,在周代什么事情与八鼎,或者八这个数字有关联?”
  “八?”红叶略微想了一下后,突然有所顿悟道:“八卦!八卦图!”
  红叶说到此,又进一步联想道:“文王无事演八卦,自周文王之后,周易及其衍生的八卦内容也就成了中国玄学的基础,一切神秘主义色彩浓厚的东西都无法逃脱五行和八卦的束缚。如果周食禁律中所记载的内容也是周代贵族所研究出来的话,那他们应该也会把这些吃上的玩意和八卦所联系起来。”
  说完这些,我询问贤红叶道:“玄学我不懂,所以你告诉我,八卦是那八卦?”
  红叶掰开指头,熟练的回应我道:“乾、坤、巽、兑、艮、震、离、坎,分别代指天,地,山,泽,雷,风,水,火。八卦是指八种物质形态,也代指八种可以预见的命运形态。”
  “说白了!他就是个符号对么?”我总结道。
  红叶点头,同时与我心有灵犀的说道:“这八个鼎应该对应着八个卦象,而把八个鼎卦摆对位置,则便能发动面前的某个机关?”
  我点头,心中已然有了一些盘算。
  随后,我看着那些鼎,对红叶说出了自己的思绪。
  我首先告诉红叶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爷爷贤云渡当年已经察觉如果想解开这地下城市里的机关,就必须按照八卦或者类似的原则将整个鼎排列整齐,因此在临死之前,他们才把鼎按照铭文的顺序进行了顺时针的排列。也就是按照铭文和故事的发生顺序,进行了排列。”
  当然,这样的排列顺序肯定是错的,否则的话贤云渡也不至于困死在这里,以至于身死神灭。
  因此,必须要找到这鼎新的排列顺序,方可以让打破死人墙壁的机关启动,从而安全的到达墙的那一侧。
  而新的排列规则,古人也早就告诉了我。
  说话间,我突然想起,除了贤云渡之外,还有一个人成功接触到了这个鼎,而且他还很可能从鼎的那一侧拿到了一把菜刀,也见识了那死人墙壁后的某些秘密。
  而赵功以前是一个厨子,一个宫廷御厨,既然是一个厨子,有什么事情是能和周代的八卦挂上勾的呢......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存在”!
  我转过身,走向那些黑鼎,问红叶要了手电后,再一次看向那些鼎的鼎身,更加仔细,每一寸,每一寸的看,甚至连鼎的底部和内部都不放过。
  很快,我发现了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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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节目录 第七十一章 :八珍之说
  适才,红叶观察着八个黑色的鼎之时,可能碍于考古学经验,只看了鼎的铭文和外边的描绘,鼎的底部,以及内部,她都没有看。
  但对于五脏庙的厨子来说,锅的内部,才是最重要的地方呢。
  根据五脏庙中的传说,古代厨子用锅,特别是比较贵重的铜锅灶具一类,都会在锅的内壁上刻画一些特殊的图案和字符,这些东西古代有震慑辟邪的功效,近代以来则具备防止有人偷锅换灶的功能。
  在五脏庙的厨子看了,把用于辨识的花纹刻在锅的内部,一来不影响锅灶的整体美观,二来不会让那些标识花纹在刻画好后被外部高温所损毁。三来就是那些烹饪食物所留下的油烟会形成天然的保护层,填充在花纹之间,形成一种不好辨识的“暗纹”,暗纹不很容易看出来,因此厨子在识别自己锅灶时,也就成了他们自己唯一认识的独特凭证。
  当然了,我说的暗纹的规矩,是很多年前就流传下来的,而且不太外传,发展到现在,传承有多少年了我也不清楚。
  但根据我的推测,如果这黑兰伯城地下的八个鼎真的和五脏庙的本事有关系的话,那么这八个如此重要的鼎中,也肯定有类似的暗纹。
  这只是推测,而推测,需要完整的链条来证明。
  于是,我爬到鼎内,拿出手电,开始学着贤红叶的样子,仔细看着那鼎里的黑色四壁,希望从其中,找到一些有关于暗纹的线索。
  而当我进入鼎内之后,在我的手接触到那鼎壁的时候,一种特殊的触感从那上边传导到我的指甲间,再次证明了我内心的想法。
  在黑鼎的内部,有一层说薄不薄说厚不厚的油脂,那油脂仿佛是保护层般,均匀的吐沫在鼎的内部。透过油脂,我的手能感觉到一丝丝细线般的凹凸,那些凹凸时而平行,时而交错,线条圆滑而有规律,只让我感觉那纹理绝不是后期磨损的,是有人刻意为之。
  为了验证,我急忙脱下衣服,将鼎壁上那一层浑浊的油泥抹去,同时睁大了眼睛,看着那上边凹凸隐晦的图案。
  当我用衣物将那上边的油泥抹去了大概二分之一左右时,一副“壮观”的画面,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那上边画的是一条河,河中有无数的船和人,在捕食一条大鱼,鱼很大,也看不出是什么品种的鱼,但我看的出来,河里的鱼已经被船上的人拖了一半上船,而且鱼已然被开膛破肚,场面壮观,悲凉而......凄惨。
  这条鱼给我的最大震撼并不在于他的大,并不在于捕捉他的人之多,而在于那鱼被人抛开肚子之后,居然从里边又出现了一只......乌龟?
  我大惊道:“鱼的肚子里有乌龟......这不就是‘鲤怪’么?”
  这画面,又让我想到了那个在金色蟒蛇体内的“筛翁”,想到了那些本不应生长在蛇与人身体内的“美味”。
  鲤怪,又叫“鱼把子”,是一种生长在鱼体内,肉质鲜美的寄生虫。这东西的食用历史很久远,是古人称作“鬼八珍”的宝贝之一。
  因为鲤怪在外形上和乌龟颇为相似,因此火功语中,很多时候就称其为“鱼中鳖”,是一种比较个性的美味。
  看着那图,我能想象如果从那么大的一条鱼身体里取出一只巨大的鱼腹龟来,是多么的具有震撼性。
  也无怪于那些鼎纹中的古人对着他们的猎物瞠目结舌,站在岸上的人更是顶礼膜拜了。
  看着那副画面,我在惊奇于这幅花卷的同时,也意识到这是一种原始的崇拜,是古人们对于自然所形成的画面所表达的最原始的崇拜。
  我突然感觉,这鼎内的花卷,更像是图腾......或者是偶像一类?
  一个有意思的想法,迅速进入了我的脑海。
  但在证明自己的想法之前,我什么都没有说,而是径直从鼎中跳出来,又走向另外的一个鼎,再次跳进去,用手中的衣物抹去了其中的油泥,随后又用手电,照射向那里边的画卷。
  又一副诡异的场景,瞬间呈现于我的眼前。
  在那鼎壁的画面中,一只似猴非猴的怪兽端坐于某个王座之上,它环视着四周对他臣服的人们,在“猴兽”之下,那些臣服的人们摆出一副非常矛盾的姿势,既他们一边冲那怪兽的左手奉上装满某种食物的托盘,另一边却在割取那怪兽右手上的肉,装进另一侧的托盘。
  寥寥数笔,却将整个场面的宏大与诡异表现的淋漓尽致,也让我第一时间知道了,那画面中所绘制的“怪兽”是什么。
  我恍然大悟之间,冲所有人说道:“这鼎内的图画是‘煮安图’,这只画着怪猴的鼎是首鼎,这里边一边吃好吃的,一边被人吃的怪兽叫貔灵,这家伙是鬼八珍之首!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每一个鼎中,都画着一只鬼八珍中的生物。”
  我的话招来了黑狼与贤红叶双重的兴趣与疑问,他们两个几乎不约而同的问我道:“煮安图是什么,你能解开这八个鼎与死人墙壁之间的谜了?”
  我点头,告诉这两个人道:“煮安图是五脏庙中乞求和平和招财的画卷,他多描绘在蒸煮特定饮食的锅灶中。往往都是些对食物和神灵崇拜的画面。”
  根据我的认知,这种图案只有厨子才会画,而且一定是上了年代的老门店和灶具中才有。比如一个以羊肉制品文明的五脏庙老店,往往会在传承三代以上的高汤锅台中发现“三羊开泰”的煮安图,那画没什么实际的作用,主要是用于乞求自己家门店的生意旺盛,做出的食品色香味俱全。
  说白了,讨得一个好彩头而已。
  黑兰伯城中的古人深知《周食禁律》里的门道,他们虽然不是五脏庙出身,但我感觉这些人却胜似五脏庙的厨子,而且末代粟王又那么迷信,那么所有的形式原则,都按照《周食禁律》中的门道来做也就不足为奇了。
  我虽然没有看过那本古书,但心中也已然明了,我刚才跳进去的那口大锅,搞不好以前就是煮食鬼八珍之首的貔灵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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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节目录 第七十二章 :貔灵猴
  八珍是什么?是中国人心目中最好吃的天下美味之排名。
  古来,八珍的说法有许多种版本,更有好事者将八珍分为山八珍,海八珍,草八珍,擒八珍等等等等......
  这些八珍的种类随着时代的发展和饮食习惯的变迁而不断变化,但千变万化中,这八珍排名的有一个顺序却从来没有变过,而这个顺序就是所谓的“鬼八珍”了。
  鬼八珍的排名延续了多久,我不知道,我只是听我师父和赵水荷他们偶尔说起过,这个八珍的排名不知道出自于那个时代,被称为鬼八珍的东西就是的“貔灵、鲤怪、人乳、金逐夷、紫河车、太岁肉、软香玉、饱血蛭”
  其中,貔灵是一种味觉极为敏感的灵长类动物,传说为古兽貔貅的后代,它们味觉极端灵敏,也继承了貔貅只吃珍馐佳肴的特性,而其肉质更是美味独到,尤其是脑子,更是远比猴脑高明多少倍的存在。
  因此,这种一边吃珍馐,一边被人吃的异首也就成了鬼八珍中第一位的存在。
  在确定第二个鼎上的花纹是貔灵没有错后,我更加坚定了自己这八个鼎就是表征“鬼八珍”的想法,于是我再次进入别的鼎,把那上边所绘画的“煮安图”都擦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