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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3节


这时候,外面传来惊呼声:“快,快,梁老爷子快不行了!”
听到喊声,我才恍然想起,蛊王会大楼外面还躺着梁兵呢。
我几步走出屋来,就见板车上躺着的梁兵身体不停地抽搐着,每抽搐一下,都会吐出一口白沫来,双眼失神,瞳孔已经有些放大了。
我赶紧拨开人群,扶起梁兵,让老头的脑袋枕着我的脖子,在他的耳边道:“梁老先生,你要坚持住啊,四生四世蛊已经被我抢回来了,你要是能憋住之口气,就能活下来,要是气散了,恐怕解了你身上的毒也没有用了!”
听到这话,梁兵的眼睛亮了亮,他虚弱地问道:“这,这是真的吗?”
我取出竹筒,在梁兵的眼前晃了晃道:“瞧,在这儿呢!”说着拔开竹筒的塞子,一片枯叶状的东西从其中飘了出来!
见到四生四世蛊,梁兵的眼睛更亮了,气力也恢复了一些,撑着身体勉强坐了起来。这老头的求生欲还是很强的,之前之所以看着马上就要死,那是因为没看到希望——我们进屋那么久,也没有消息,解荣有四生四世蛊,而我们没什么可以依凭的,又听断断续续传来惨叫之声,梁兵老头估计我们是交待了,心灰意冷之下,就差点进了鬼门关。
听到我说找来了四生四世蛊,能救他的命,他心生希望,身体的情况也大大地好转了。
所以说好的心态有助于疗伤,就拿梁兵来说,此前我还担心四生四世蛊就算是拔了他身上的蛊毒也未必能够救活他,现在我放下心来了,只要拔了他身上的蛊毒,铁定能够救活他。
我扳开梁兵的嘴,将四生四世蛊塞进了他的口中,四生四世蛊沿着梁兵的喉咙钻了下去,不见了。不知道四生四世蛊是留在了梁兵的胃里还是进到了五脏六腑,总之,过了四五分钟的样子,梁兵脸上的黑气便开始消退了,不一会儿,黑气消失无踪,脸色虽然呈现病态的惨白色,但这是身体虚弱的表现。
又过一会儿,四生四世蛊从梁兵的口中钻了出来,回到了我的手心。
我找人给梁兵熬了两大碗姜汤,喝了暖身体。一个小时之后,他已经能够扶着拐杖站着来了,被两名黑苗阿姨扶上楼休息去了。
而我转手就将四生四世蛊给了夏侯雪。
将四生四世蛊给夏侯雪,也等于是将蛊王之位给了她。
木棉花已是非人。因此,她不可能再做四生四世蛊的主人,眼下有三个人选,夏侯雪,龙元忠,梁兵。
龙元忠就不用想了,就像一句古话说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龙元忠是千江苗寨来的卧底,让他来做蛊皇之位,差不多等于是将蛊王会送给了千江苗寨。
梁兵也不行,他虽然是个老好人,但是一点也不硬气,比方说白华的事情,他明明可以主持公道的,却并没有那么做,再比如蛊王会之行,他倒是硬气了一把,但那是投机,发现投机失败之后,他很快就变成了软骨头。
他身中蛊毒不是他的硬气,而是他哀求解荣放过他,解荣没有答应而已。
以梁兵的性格,放在古时候做个谋士,做个师爷是不差的,稳重又思虑周道,但是,做蛊皇肯定不行,真正的王者,需要有强大的,始终不改的信念,还要有敏锐的判断力和果断的执行力。
这些,我在夏侯雪的身上看到了一些影子。
只不过,她还太年轻,还有些浮躁,很难控制自己的用脾气。不过,这些随着阅历的增加入可以慢慢磨合的,但是骨子里的品性,人格,却是改不掉的。
我将四生四世蛊给夏侯雪时,她不大想要,她觉得蛊皇的担子太重了,她担不来,不过,在听了我的劝说之后,她又改变了主意。我跟夏侯雪说现在不是她愿意不愿意做蛊皇,而是她必须得做。
如今的蛊王会,就好像是一艘航向不定的船,这时候,必须要有一个人掌着船舵,让别人来掌船舵,谁特么的知道他会将船开到哪里去啊,就拿解荣来说,他都喊出了“王候将相宁有种乎”的口号来了。
千江苗寨真的是那么好夺的么?你看着拦在你们之间的围墙并不起眼,但是当你撞上去时,你才会发现,那就是堡垒,哪怕你撞得粉身碎骨,也未必能够成功。话说回来,即使蛊王会有那些实力,国家让么?
好好的一个古城让你搞得千疮百孔?好不容易立起来的旅游城市让你将游客都赶跑?国家就像千江苗寨身后巨大的阴影,这阴影大到无论谁走进去,都会被阴影所淹没!
第952章:眼看他起高楼
正是因为不可控,掌舵人必须是自己人才行。
哪怕这个掌舵人什么都不会也行。
因为不会可以学嘛,而道不同就改不了……
木棉花做蛊皇这么久,就规划了这么久,她知道船应该往哪个方向开,让木棉花配合她,虽然没有那么容易就将船靠岸,赶紧是行驶在正确的方向上。
而这,关乎蛊王会的将来!
听到这里,夏侯雪知道自己无可推托了,只好答应下来。
那边,龙元忠在平息解荣对盅王会造成的负面影响,告诉他们为什么不能去千江苗寨杀富济贫,意思与我说给夏侯雪的差不多,不过,龙元忠将后果夸得更严重了一些,仿佛如果千江苗寨有什么闪失的话,蛊王会二十多个寨子,都会因此陪葬。
龙元忠的做法我能理解,他本来就是从千江苗寨来的嘛,有意无意护着家乡这很正常。
我指着口沫横飞的龙元忠对夏侯雪道:“小雪看到了吗,就这家伙的倒霉样,每年问他要个三十万,五十万的才不叫亏呢!”
夏侯雪笑了:“这主意不错哦!”
趁着蛊王会和各寨蛊王都在,木棉花将夏侯雪将是新任蛊王的事情说了一遍,大家都举双手赞成。
直接宣布夏侯雪将是新任蛊王似乎有些太霸道了,其实一点也不霸道。黑苗以蛊为尊,蛊术强者成为蛊皇理所应当,木棉花有四生四世蛊在手,都不用斗蛊了,她就是蛊王会的最强者。
何必还多事呢。
当天晚上,蛊王会的大厅里又举行了一场欢宴,不过却是夏侯雪的入主宴,一天两场入主宴,解荣已死,他的手下也都被赶回了靖水寨,换下来一场属于我们的繁华。
看着斛觞交错的情形,我恍然间想起《桃花扇》里的一段话来“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我忍不住给了自己一巴掌,心说我这都是什么狗屁的感慨啊。
现在可不是解荣在起高楼,宴宾客,现在是夏侯雪在宴宾客呢!
怎么能够楼塌了呢,自然是“江山一统万万年”了。
我初来蛊王会时没有人在意,他们都当我是木棉花的朋友,看在木棉花和夏侯雪的面子上对我还算是客气,不过也仅限于上点点头,微微一笑而已,根本不会深聊。
但是,午时的酒席宴前,我的举动着实将他们震惊到了,与座的都有练蛊,有的都练蛊四五十年了,从没见到有人对蛊毒免疫的,他们一个个满脸敬佩地上前敬酒,吉祥话儿听得我的耳朵都快要起茧子了。
事实上,我是极不喜欢这样的场合的,我觉得上百人在酒席宴前相互敬祝,喝酒吃菜,还不如二三知己,甚至是独自一人于窗前小酌,也不要菜,只是一盘毛豆,就好过山中走兽云中雁,陆地牛羊海底鲜。
不过这酒席我却必须得参加,今天是夏侯雪入主蛊王会的日子,我得过来撑场面。
一开始还有些拘谨,后来就慢慢地放松下来了。
很多时候就是如此,一群陌生人聚在一起喝酒,自来熟的人毕竟很少,彼此不熟悉,自然就没有什么话讲,多喝两杯酒,放开了,话也多起来,尤其是木棉花,夏侯雪,小二小三龙元忠等人依次向我敬酒时,气氛一时十分热烈。
一直来到三楼住房,洗了一把冷水脸,我坐在床沿上准备脱衣上床时,才意识到一件很严重的事情——我今天喝的是杨梅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