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书库 > 鬼诞 > 第95节 >

第95节

鬼哭所造成的波动还是很大的,厨房原本还算完好的窗户已经全部破裂,正可怜地挂在窗边要掉不掉的。
而鬼哭并没有对小参造成多少影响,只是有些被吓到了。胖乎乎的胳膊紧紧地抱着夏尧的脖子,小脸也缩在夏尧的脖颈里。
鬼哭声大约持续了几分钟便结束了,只听到“昨——”的一声。
桌上的黑盒子应声而碎,一个乳白色的珠子掉了出来骨碌碌地滚下了桌子。
而就当珠子滚下桌子的一瞬间,周围的堆积的一大摊腥臭的黑色粘液突然消失无踪,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要不是还有桌子上那破裂了的黑盒子,夏尧都要以为刚刚那只是一场梦了。
史邪和夏尧并肩走到桌子前,史邪弯腰拿起那颗白色的珠子。
当他手指刚碰到珠子的时候,四周突然传来一声细小的玻璃破裂声。
史邪手指一曲,珠子便落在了掌心。
就在同一时间四周猛地传来一声剧烈的玻璃破碎声,原本破旧的厨房立刻变了一个样子。
这是一件空屋子,只在他们面前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是那破碎了的黑盒子和一盏昏暗的油灯,里面盛的是尸油。
夏尧紧了紧抱着小参的手臂,有些紧张地环顾着这个看起来空荡荡却十分诡异的屋子。
“我们刚才难道是误打误撞打破了幻境?”
“口辱'〇”
史邪严肃地点点头,伸手揽住了夏尧,和他一同观察着四周。
“小哥哥,小哥哥在那里!”
就在这时抱着夏尧脖子的小参突然兴奋地指着房间的一个方向开心地叫道。
史邪和夏尧对视了一眼,默契地朝着小参指的方向走了过去。
面前的是一面墙壁,史邪小心地把手放上去。只听到一声齿轮转动的声音,那墙便慢慢地打开了。
史邪他们慢慢地看清了后面的样子,而门里的人也正好在此时抬起了头。
□作者闲话:
二北睡过头了0RZ现在才睁开眼睛,更新晚了,对不住大家
N0.177古镇(十九)【二更】
“小哥哥~”
待看清里面人的样子后小参立刻兴奋地大声地喊道,扭着小身子从夏尧的怀里挣扎着下来朝着还未反应过来的何必深跑去。
里面的人正是何必深,只见他刚开始看见史邪他们时还有些惊讶。
只是这惊讶一瞬间就被小炮弹一样冲进了他怀抱里的小参给打断了。
有些局促地看着小参开心的笑脸,环绕在自己脖子上的胳膊传递着阵阵的温热,正好回暖了何必深冰冷的身体。
“我的身上脏……”
“小哥哥,你在这里干什么啊?你说好要来和小参玩的!”
无视了何必深如同轻喃一般的话,小参兴致冲冲地捧着何必深的脸询问着,一副你不说出一个好理由就不会放过你的样子。
听着小参软糯的调子,何必深有些内疚,确实是他失约了。
“我……,,
“你肯定是让坏人给关在这里的对不对?我爸爸妈妈很厉害的,你不用害怕。”
突兀地打断了何必深的话,小参又连珠炮一样的自顾自的回答了自己刚刚问的问题。听了小参的话,何必深的脸色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
只是当他在抬头看到后面的史邪和夏尧的时候,脸上的笑容突然一僵,眼神复杂地抿了抿
唇。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
史邪走到他的身边直接张口就问道,他的语气十分的生硬,听起来就像是审问一样。果然何必深的身体猛地一僵,下意识地放开了抱着小参的手。
“你别吓到他。”
不轻不重地说了史邪一声,夏尧对着何必深安抚地笑了笑
史邪轻哼了一声,看了一眼夏尧还是乖乖地听了自家老婆的话,退到一边让夏尧问何必深
“必深你别害怕,你知道什么可以告诉我们吗?我们的朋友现在还生死不明,所以我们要赶快找到他们。”
“我……,,
何必深欲言又止地看了夏尧和史邪一眼,神色纠结,十分的犹豫。
夏尧也没有不耐烦,依旧耐心地问他。
“必深,你既然能来告诉我们这里有危险,这就说明你也不希望不好的事情发生对不对?你也知道吧,这个事情如果不及时的解决,以后还会死更多的人,一直这样循环往复。你难道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吗?”
夏尧站在何必深的身边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
感觉这肩上轻柔的力度,何必深慢慢地低下头,声音哀伤又绝望。
“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我们都知道,这不是你的错。”
夏尧的声音很轻,本就温柔的音线变得更加有亲和力。果然何必深慢慢地放下了所有的防备,虽然还是有些犹豫,可是还是心中的良善更胜一筹。
“其实……这个镇子的人早就不该活着了,也包括我在内。”
何必做到凳子上交握着双手,脸色哀伤地开始讲述起来。
“从我记事起这个镇子到现在已经过了103年,从战火纷飞的乱世之年到和平祥和的解放景象,我经历过了整个历史解放。”
何必深说着自嘲地笑了笑。
“我到了今年已经快110岁了,可是你们也看到了我依然还是一副孩童模样,没出过镇子更没见过外面的繁华世界,而我所知道的关于外面的一切都是听外面进来的客人告诉我的。
而造成这些的却是我本该最亲近的人,带给我生命的我的母亲……她禁锢我的灵魂,给我下了最恶毒的诅咒。
永生永世,生不能生,死不能死。爱而不得,求而永失……”
何必深周身的绝望气息似乎是要形成实质一般,神情却是木然。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直到我从其他人的口里听到我母亲的往事。
当年她是名冠一方的名角,容貌映丽,正值十八岁如花一样的年纪;而我那父亲是富甲之子,英俊潇洒,一派风流。
一个娇,一位俊,郎有情妾有意。两人顺理成章地偷食禁果,而只一夜,便有了我。”说着何必深停了下来,脸上的表情有嘲讽有悲伤,却唯独没有怨恨。
夏尧他们看着,只沉默地等待着也并不催促他。等了一会儿,何必深的声音才又重新响起
“可是作为有权有势的富商公子又怎么会明媒正娶一个身份低贱的戏子呢,可我母亲却是入了情爱的迷障之中。
而得知母亲怀上了我,我那父亲怕影响门风果断地抛弃了我的母亲,很快便迎娶了一位与他门第相当的大家闺秀。
可是我的母亲怎么会甘心呢,她向来是一个骄傲的女子……”
何必深轻喃的话语带着史邪和夏尧似乎一齐坠入了那个乱世之年。
他们的眼前慢慢地浮现出了当年的情景。
浓烈的红纱,十里的妆笼。
喜庆的乐鼓声似乎要响彻天际,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愉悦的笑容。
这个日子就是没有悲伤,没有病痛,因为这是大喜的日子,是天作之合的姻缘。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似是也要欢庆这一个特殊的日子一般。
高大俊郎的新郎官头戴翎毛帽,身穿红衣袍,神采飞扬地在满堂宾客之中穿梭着,接收着无数的赞美和祝词。
只是抬头间,却正好看到门外站着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这人身穿着繁复的百褶牡丹红裙,两只牡丹双蝶垂丝银钗绾着满头的青丝。
她的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浓烈的油彩勾画出绛色牡丹花細,白皙的面,点朱的唇,上挑
飞扬的眼角,每一转动间,便是流光溢彩,顾盼流兮,好一个绝代佳人。
“我的母亲找上了门,却没得到好结果,被我那父亲的母亲给拿了,还毁了脸。
毁了脸便不能再唱戏,也更是毁了我的母亲最在乎的东西。
她疯了,活的人不人鬼不鬼,若不是她戏社里的人接济,我或许也活不到现在。直到……

何必深的声音有些哑,更多的却颤抖,似乎是对接下来的事情有些忌惮。
史邪和夏尧对视了一眼,知道是重点来了。
“直到在我十岁的时候一个人的出现,带给了我母亲救赎,却带给整个镇子一个可怕的噩
梦——
那人穿着一身黑袍,和我母亲说了会儿话,最后临走前给了我母亲一块白色的玉片,自从那天之后一切都变了。
一夜之间,除了我,镇子里的所有人都死了,过了几天之后,却以另一种方式又活了过来
但是我那父亲一家,却被我母亲用残忍的方式毁掉了尸体喂给了后山的野狗。
而我的母亲却重新变得美丽有活力,她完完全全的脱胎还骨了。
但是脾气却越来越古怪,她就像一个暗夜的妖怪,总是待在屋子里也不点灯。
而且每次看到我便会打骂不休,她对我恨之入骨,便下了诅咒,我便不再生长,不死不老,求生不能,求死不成……
后来有个读书人来了这个镇子,他爱上了我的母亲。他总是和我讲一些书里的故事,外面的奇事,我很喜欢他。
只是过了没多久那人便失踪了,而我的母亲却变得更好看了。
随后漫长的岁月里更多的人来,我和一个又一个的人说过这里有危险,可是还是没有一个人能够走出这个镇子……”
何必深的语言有些混乱,逻辑也很杂乱,可是史邪和夏尧还是全部都听懂了。
夏尧有些复杂地看了何必深一眼,心里更多的却是怜惜。在这个故事之中何必深明显是扮演了一个不被接受的存在。
生母的嫌恶,自己与其他镇民的不同,让他没有朋友可以诉说,只能独自默默地承受着无尽的孤独。
百年孤独,也不过如此。
虽然度过了漫长的岁月,但是被禁锢在这个偏僻的小镇子里。所以在阴差阳错之下却正好保持下了一颗赤诚之心,也算的上是他因祸得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