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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


郝运有气无力地回答:“去、去了就知道……”
男人满脸狐疑,又笑起来:“现在你说的话不可信,但没关系,再多用几种刑。我俩从没见过面,也谈不上什么交情,所以你不相信我也是正常。但半个小时之后就不同了,到那时候,我俩的关系怎么说呢,就像是老朋友那样,你会知无不言,所说的话也都是出于真心,而不会骗我。”
郝运咽着唾沫,连连摇着头说:“不用不用,我说的都是真话啊,不信你们去找就知道,也没多远!”男人没理他,对聂小倩打了个手势。
聂小倩慢慢在双手都戴上那个黑龙尼龙手套,郝运看到在指关节的位置嵌有钢针,看上去就很疼。他带着哭腔求两人不要打,但显然没用,聂小倩来到他面前,紧握右拳,猛挥出去击在郝运脸上。郝运感到有几根针划过面门,好像皮和肉同时被带走几大块,疼得大叫起来,聂小倩又是一拳,左右开弓,打得郝运哭爹喊娘:“别打了,我求求你们,我说的都是真的,有这功夫你们早就到啦……别打我……”
见哀求没用,郝运开始对着聂小倩和那男人破口大骂:“滚你妈的,你们也是爹生娘胎出来,就不能有点儿人性吗?别打啦!”
聂小倩没有理会他,继续挥着拳头,奇怪的是,郝运觉得已经没那么疼了,聂小倩的拳头只是轻轻掠过自己的脸,有时那几个钢尖根本都没碰到皮肉。但每次聂小倩挥拳,郝运都会因为害怕而大叫,聂小倩的身体挡在郝运和那男人之前,郝运虽然被打得屁滚尿流,但也明白聂小倩再笨也不会连打没打到对方身上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她手下留情?怎么可能,这种人的字典里会有“情”这种东西?
男人慢慢走来,聂小倩停住手,男人看着郝运脸上的伤,点点头:“能挨十次快乐拳头而没昏过去,你小子也不简单啊。但这远远不算吃苦头,我想想,再换哪种试试。”
“不要!我说的都是真话,你们去看看就知道……”郝运剧烈咳嗽起来,如果没有绳索捆着,可能早就跪在地上了。心想,这些刑具还都有这么好听的名字,他能肯定,刚才聂小倩只有前两拳打到自己的皮肉,后面那些都只是做做样子,为什么?他不知道。
男人摇摇头:“不急不急。对了,聂小倩,听说你最擅长的就是把人眼睛挖出来,那就换这个吧,先挖左眼,看看你的手法如何,我背包里有刀,如果顺手,用你自己的也行。”聂小倩迟疑片刻,点了点头。
郝运伸长脖子大叫:“求你们,为什么就不能试一下?我说的全都是真话,就在那家旅馆,我藏在二楼男厕所最里面那个门的水箱里啦,还包着好几层保鲜膜,外面有塑料袋,我说的都是真话呀!”他扯着嗓子喊,已经不像人声。
男人并不为所动,聂小倩看着他,男人问:“看我干什么?怎么还不动手?我费力气把炭炉搬到这破地方,你以为我真是来烧烤的?”
“我觉得,要不要去他说的那家旅馆看看呢?”聂小倩害怕地问,“如果真有的话,就省了,要是没有,回来再好好收拾他也不迟。”
男人想了想说:“也好,先去看看吧,不行回来再试。要不要给你松松绑?”郝运连连点头,简直感激得想哭,觉得这男人是世界上心肠最善的。男人亲手松开绳索后面的扣,郝运再也站不住,双腿发软倒在地上,浑身哆嗦。
聂小倩说:“可以先让他把地址给我,我过去看看?”
“不用了,还是我自己去,你守着。”男人看了看她,摇摇头。
聂小倩苦苦哀求:“求求你了,我很需要这次机会,会长告诉我,如果我能找回玉佩,就、就答应满足我一个愿望,所以希望您能把这个机会给我。”
男人哼了两声:“你能活到现在的机会,不也是会长给你的?我是你的上级,身为天使最重要的就是服从命令,你连这点都不知道?”
聂小倩连连点着头,仍然在求他。男人很生气:“你到底还想不想要那个洋娃娃?”听到这句话,聂小倩身体猛震,就像被打了一锤,张大嘴说不出话。男人弯腰从那个黑色旅行背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大塑料袋,慢慢打开,从里面掏出个洋娃娃来。这洋娃娃就像从垃圾堆捡到的,十分肮脏,也看不出脸是灰还是黑。
“我的娃娃!”聂小倩不顾一切地扑过去。
男人连忙闪身躲开,右手把娃娃举起。聂小倩再扑几次,都被男人灵活地躲过。聂小倩开始哀求:“给我吧,这是我的娃娃,我有两年没看到它了,很想它啊!”
“谁让你不听话?”男人板着脸,“竟然敢跟你的上级谈条件,胆真大!老师平时就是这么教你的吗?有没有教过什么叫服从命令?本来我心软,今天就是让你跟洋娃娃团聚的,可没想到你居然恩将仇报,想独占功劳!门生会几千人,哪个功劳不是大家共有?”
聂小倩跪下,流着眼泪:“是我错了,我也是心急想立功,请您原谅我……让我先看看它行吗?就一眼,我保证只看一眼!”
第79章 玉佩呢
“看来,我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以后就更没法管教,”男人哼了声,“先把洋娃娃烧了再说,省得你以后总惦记,不好好为矩子做事!”说着,他把铁网上的羊肉串全都扔掉,再将铁网掀到地上。聂小倩大哭起来,连连磕头,很用力,地上全都是碎砖石,她额头上沾满尘土和碎石,甚至都出了血。
男人摇摇头:“心有所属,就办不成大事,这洋娃娃你总想它,就是个祸害,还不如早早处理掉,这样你也能心无旁骛,专心为矩子服务,为门生会服务。”
聂小倩大叫起来:“它是我唯一的亲人,就不能留着吗?有了它我才有活下去的勇气,没有它,我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义?”
“什么逻辑!”男人很生气,“难道你活着就是为了这个洋娃娃?商场里有的是,随便买个新的不行?”
聂小倩紧握拳头高喊:“那不一样,那不是我的洋娃娃!”
男人看着她的脸,忽然笑了:“要不是总部提供资料,要不是亲眼所见,我还真不相信,你这个成年人居然把一个又脏又破的洋娃娃当成命根子。太有意思了,我就喜欢毁掉别人眼中的宝贝,你让我很期待啊,我倒要看看,烧掉它之后你会不会活活伤心死。”说着,男人单手揪住洋娃娃的左手,拎在铁网上。炉中的炭火冒着青烟,聂小倩冲过去,男人飞起一脚,正踢中她小腹,聂小倩惨叫着跪倒在地。
郝运知道那是聂小倩刚才被石板钢筋划伤的位置,看到这场景,郝运知道这男人的残忍程度只在聂小倩之上,而不在她之下。他用手捂着脸,皮肉模糊,满手都是鲜血。刚才只挨两拳“快乐拳头”就伤成这样,郝运不敢想象,要是真挨足十拳,这张脸非烂成碎西瓜不可。他慢慢爬起来,厅柱在男人右侧,而他此时正在跟聂小倩对话,聂小倩又哭又叫,掩盖住郝运动作发出的声音,所以男人并没察觉,而聂小倩的注意力全在洋娃娃身上,更顾不上别的。
“不明白,这个破洋娃娃哪里好?”男人盯着放在铁网上的洋娃娃自言自语。炉中的炭火烟越冒越大,洋娃娃底部的脚也开始冒烟,立刻就会烧着。
聂小倩捂着肚子伸左手去抓,声音嘶哑:“不要,我的洋娃娃!我错了,别烧我的娃娃!”
男人没听见,手也没动。郝运已经慢慢站起,第一反应是想逃跑,但楼梯口在前面,他一过去,那男人只要不瞎就能发现。郝运身子在发抖,尽量轻手轻脚地来到男人身后。这男人正看着聂小倩,似乎还是听到了别的动静,刚把头转过来,郝运双手在后面抱住他的脑袋,用力朝炭火炉按下去,顿时发出嗞嗞的声音。
“啊——”男人的惨叫声像杀猪,他也不顾烫,双手按住炭炉子奋力想把头抬起。郝运刚被刑讯两轮,手上发虚,男人已经把头抬起来,脸上沾满烧得通红的炭火,郝运双手用力再按,但男人的脖颈比他手有劲,居然没按下去。
男人转身伸手抓住郝运,就在这时聂小倩猛地站起来冲到男人左侧,右手呈鹰爪状捏住男人后腰部位,郝运觉得这男人就像被抽了筋,浑身哆嗦,手也没劲了。郝运还没回过神来,聂小倩的左手已经按在男人后脑,用力压在炭炉上。
这次发出更大的嗞嗞声,男人大叫着,但脸的正面被按压在炭火当中,叫声很闷,他浑身哆嗦,却并没有挣扎,就像摸着电闸。郝运后退几步,紧张地看着,十秒钟后聂小倩松开双手,男人瘫倒在地,一动不动。她连忙过去捡起地上的洋娃娃,紧紧搂在怀里,闭着眼睛,一句话也不说。
那男人倒在地上,脸朝外侧,郝运颤抖着绕过去,见他大张着嘴,脸全都被烧焦了,沾了不少红亮的碎炭,嘴里也有,脸上和嘴里都往外冒烟,发出嗞嗞声,同时闻到强烈的焦糊味。以前郝运很爱吃烤肉,但现在却一阵干呕。
聂小倩紧紧地抱着洋娃娃,连忙解下仍然系在腰上的那个金属罐子扔掉,见聂小倩还没回过神,他强忍剧痛,捂着肚子和脸慢慢走向楼梯,边走边回头。聂小倩像雕塑似的不动,他连忙逃下楼去。出来后才敢轻轻发出声音,太疼了,左右看看,他有些发愁。这附近很荒凉,只好用两条腿往出租车来时的那条路走去。
他边走边低头,看到肚腹有块圆形的位置全是烂肉,也不知道那个金属罐里到底是什么,但猜想也是节肢类的虫子。郝运最怕这种东西,也不敢再想。左手用衬衫捂住伤口,右手则捂着脸。路上好不容易遇到一辆农用车,就过去说刚被打劫。司机是位包着头巾的维族妇女,看到郝运脸上和肚子的伤口,连忙说:“我现在就拉你去医院!”
郝运之前只告诉聂小倩那家旅馆在米兰路,而且路口还有一所学校,可并没说旅馆位于学校的哪个方向。聂小倩总不能把学校两端米兰路上的旅馆男厕全都搜遍吧,但又怕治完伤再去,万一和聂小倩撞到就惨了,于他连连摆手:“不用,麻烦你送我到米兰路,我朋友在那里!”
妇女问:“你都伤成这样还不去医院?”郝运说没关系,可这妇女却是个倔脾气,非要把郝运送到医院不可,郝运怎么解释都不行。他心想,聂小倩不知道旅馆在哪,也就没那么快找到,先包扎伤口也没错,不然要是流血过多再昏过去更耽误事。于是就同意了,维族妇女用最快速度将郝运送到医院包扎,刚弄完,郝运就离开医院,叫了辆出租车来到米兰路这家旅馆。
走进旅馆路过前台,老板一见郝运这副模样,连忙问怎么回事。郝运没时间跟他搭话,径直上到二楼男卫生间,进到最靠里的隔间并反锁好,揭开马桶的水箱盖,顿时傻眼了——马桶里只有水,并没有玉佩。
他用力揉揉眼睛,确认真没有玉佩,郝运以为自己记错了,又找遍整个男厕所的马桶水箱,都是空的。他额头冒汗,难道记错了楼层?自己之前是开的二楼房间啊!掏钥匙打开205房,没错,是自己那间。为了确定,他从底层找到顶层,发现二楼才有公共厕所。
第80章 圆易集团
艾丽坐在一辆黑色依维柯商务车的副驾驶位置,开车的是个壮汉,头发剃得很短,戴着蓝膜雷鹏太阳镜。后排座躺着秦震,嘴上粘有黄胶带,双手反剪在背后,手腕和脚踝处都用白色尼龙带捆着。艾丽拿着秦震的手机,再次拨打名为“郝运”的号码,话筒中传来电子女声:“您好,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为什么总是关机,他能去哪呢……”艾丽自言自语。
开车的壮汉说:“他收了秦震的二十万,又是个胆小如鼠的人,自己有机会逃走的话,怎么可能还会跟秦震联系?换成我也会装消失啊!”
艾丽说:“手机不开机,就算定位系统也找不到,难道这次新疆之行白费力气了?”壮汉笑起来,称这就是老天爷的安排。
“那座沙漠中的基地到底是做什么的,那个姓魏的老伯为什么短时间内衰老得那么快?这些事都太奇怪了,理不出头绪!”艾丽有些不耐烦。
壮汉回答:“会不会是那座基地里有什么辐射?那魏老头不是趁机逃走过吗,在基地中乱跑乱撞,说不定碰到什么仪器了。”艾丽想了半天,长长地吐了口气,显得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