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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节


“我们是香港圣玛丽慈善会北京办事处的,现在有个项目对重病贫穷群体进行资助,有兴趣可以看看,名额有限。”这人笑着说。
郝运接过传单,又看旁边有张桌,立着很醒目的展板,上面写着“香港圣玛丽慈善会北京办事处”的大字。桌前围了不少人,都在打听着什么。郝运走过去看,那展板底下还印着很多字,看着看着,郝运慢慢放下饮料,双目放光。
这是一个香港慈善机构在大陆开的分支,主要是资助那些重病而又无钱医治或钱不够的贫穷群体,每年在大陆均有二十个名额,而且要通过审核,现在还有四个。郝运看到这个数字“4”是用黑色记号笔后写上去的,背景还有明显的涂改痕迹,看来之前多于4个,而现在越来越少了。
他连忙过去打听,工作人员听郝运讲了详细情况后,说:“可以让您的同学父母过来,把所有医院的诊疗资料都带齐,越齐越好。”郝运立刻跑上楼,将情况告诉给大鹏的父母。
大鹏父亲有些不太相信:“哪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啊?”
“怎么没有?”郝运解释着,“我以前也经常在医院看到这种活动,有时候是医院自己办的,通常都是那种项目组,比如白血病的、癌症的、尿毒症的和白内障的,免费给你治病,但同时要对患者的病症进行医学研究,说白了就是当你为样本。”
大鹏父亲连忙说:“那也愿意啊,研究就研究呗,能给免费治病谁不愿意?这个是盛京医院给办的吗?”
郝运说不是,是一个香港的慈善机构,说着把那张宣传单递过去。大鹏的父母看了看,问:“这种会不会是忽悠人啊?”
“既然是免费医疗,就不能收费,”郝运说,“总之我们不出手术费就是了,要是让出钱就是骗子。人家总不能以这个为借口,要我们的命吧?”
大鹏的父母仍然半信半疑,就托郝运多多帮着打听打听,尤其在网上。郝运说:“没问题,现在网络这么发达,这么大的机构,是不是骗子肯定在网上能找到资料,我现在就查。”郝运打开手机百度,输入“香港圣玛丽慈善会”和“香港圣玛丽慈善会北京办事处”两组关键词,令人惊喜的是,居然有很多关于这个慈善会的信息,有新闻,有贴子,也有各种活动介绍。信息中说,这个“香港圣玛丽慈善会”的创办者还是香港一个很有名的富商,有太平绅士头衔。这些信息中,很多都是大型门户网站的正规新闻,比如该慈善会又举办过什么义举,救治了多少患者。
郝运觉得很高兴,但忽然又想起,以前在百度中搜“门生会天使”这个组合的时候,没有任何结果跳出来,他知道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猜测肯定是傅家出了钱,找人删掉一切出现在搜索引擎中的“门生会”相关信息。有钱能使鬼推磨,百度搜索本来就是个吸金的玩意,给钱就行,所以他不太相信,又换了三种不同的搜索引擎,结果都差不多。
这下,郝运彻底相信了,兴奋地把结果告诉给大鹏的父母。他们也很高兴,连忙跟着郝运下到一楼,双方简单交流之后,工作人员看了看大鹏,大鹏笑嘻嘻地对两名工作人员不停地点头。工作人员说:“不是挺正常的吗?”
啪!这人脸上挨了大鹏重重一巴掌,他捂着脸,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周围的人也纷纷看过来。“你才不正常呢!”大鹏愤怒地说。
工作人员说:“我说你不是挺正常的吗?”
大鹏更加愤怒,冲过去就要动手,郝运和大鹏的父亲早有准备,连忙过去拦腰抱住,大鹏仍然抡拳踢腿,似乎在打一个看不见的人,边打还边骂骂咧咧:“让你骂我,现在还骂不?疼不?疼也没用,我打死你……”这下不用解释,工作人员也能看出他脑子有毛病,大鹏的母亲连连道歉,还掏出手帕给工作人员擦脸。
“不用不用,”工作人员拒绝了,这显然不起效果。
先填了个表格后,大鹏的父亲马上打车回家,把所有在医院给大鹏看病的单据全都取来,交给工作人员。工作人员虽然挨了巴掌,但仍然很客气,也很敬业,让大鹏父母提供了非常详细的资料,包括两人的所有个人信息,什么家庭的、单位的,最后让他们回去等信,最多一周内就有回复,成与不成都有。
第235章 中招
自从上次在旧出租房遇到打过自己的黑衣男,郝运长了记性,再也不敢回去,而大鹏之前的住所因为自己在那里用手机叫过一次外卖,也被门生会的人盯上,自己通过“易容术”才脱身,为了保险起见,郝运帮大鹏的父母搬到另外的地方居住,才算安了心。他暂时也跟大鹏和他父母同住一个两居室,转眼五天过去,大鹏和父母没接到电话,老两口恨不能把手机顶在头上,天天看着,生怕是信号不好错过。
第六天,电话终于来了。
这个“香港圣玛丽慈善会北京办事处”的工作人员正式通知大鹏父母,他们的资料已经被初步选定为救助对象,但还需要进一步接触,得去北京到办事处去谈。大鹏的父母当然同意,而且还有顺风车可以去,只是要等。工作人员说:“我们在沈阳有三个符合条件的患者,到时候会有办事处的车从沈阳开到北京。”
“现在生病看不起的人这么多,怎么沈阳就仨?”郝运问。
工作人员笑着:“没错,要是看不起病的人都来找,光沈阳就能找出三百不止。慈善会的能力也有限,所以就要设立一些门槛,需要随机选取,但有些门槛是非常必要的。比如要仔细调查患者的家庭情况,主要就是真的没有经济能力,而不是瞎说。你们可能也知道,现在在中国大陆,众筹是很流行的,不少患者都到众筹平台上去筹钱,但有相当多患者其实有足够的经济能力,甚至还是富户,但就是不想出钱而众筹。”
郝运问:“你们怎么知道患者到底有没有足够的经济能力来治病?”
“我们有患者和家属的个人信息,”工作人员说,“通过这些个人信息,就能查出他们的经济情况。比如你同学舒大鹏是他父母的独子,三人名下总共有七张银行卡,一张信用卡,两个网络金融账户,所有这些账户中的现金总数为五万四千多元,舒大鹏的父亲名下有一套房产,为非商品房,不能交易,三人名下均无车辆和有价证券。”说完,工作人员拿过一张纸放在桌上。
三人拿起来看,都傻了眼,没想到这个香港的慈善会居然有这些手段,能把三人查个底掉。大鹏的母亲流着泪:“我们都是老实人啊,从不撒谎,你要相信我们!”
工作人员点了点头:“放心吧,慈善会的初衷就是帮助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人,你们也很幸运,能在两百多位患者中被选中。”三人互相看看,郝运心想这还真是险,没想到在沈阳就有两百多人报名,看来因病致贫,到现在的中国仍然存在。
接下来就简单了,两天后,四人跟随圣玛丽慈善会的汽车,从沈阳开到北京办事处。是在京北东方医院附近的某写字楼,这楼看起来有些旧,但这里也不可能有太新的商业中心,毕竟是三环内,郝运觉得也正常。
在办公室,工作人员让大鹏和他父母去医院检查,郝运正想跟着也去,工作人员说:“您不用跟着了,反正一会儿还要赶回来,医院在石景山呢,挺远。”郝运也就作罢了,在办公室坐着,郝运喝了半杯水,看着桌上的几本医疗杂志,觉得有些困倦,就用手支撑着脑袋打盹,没想到居然睡着了。
等他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汽车里,而且是在行驶当中。郝运想坐起来,手脚已经被捆住了。他想张嘴叫,发现被胶带封着。郝运立刻明白过来——中招了。能绑架他的没别人,肯定是傅家或者门生会。郝运左右看着,只能借助后厢板和厢体之间缝隙透进来的微弱灯光看出,这是辆厢式货车,还是在晚上,因为外面的灯光是黄颜色,而且是有规律地掠过,说明是路灯,从汽车的行进速度来判断,应该是高速路。
郝运身下就是车厢的铁板,硌得他很不舒服。手脚都被用牛筋扎着,非常地紧,想挣脱应该不太可能。他呼呼喘气,正打算滚到车门处,看是否有机会踹开厢板时,才发现手和脚的牛筋固定在某个物体上。郝运努力转头朝身下看,发现那些牛筋都穿在焊到厢板的几个铁环上,根本就无法移动,甚至想用脚踹什么东西都没门。
他从头到尾把全部经过给捋一遍,怎么也想不通,那个“香港圣玛丽慈善会”肯定是真的,难道这个北京办事处是假的?奇怪的是,如果真是傅家下的手,对方已经知道自己的行踪,为什么不直接找机会绑架,机会很多,却为什么用这么麻烦的方法,这不是脱裤子放屁——费两遍事吗?
放在以前,郝运怎么也得努力发出“呜呜呜”的声音,但现在他知道没用,这些都是徒劳。对方既然能下这么复杂的圈套来绑自己,肯定不是等闲之辈,必须有万全的准备,逃跑基本没戏。郝运的太阳穴非常疼,一跳一跳的,他很想用手指按压,但没机会。
迷迷糊糊不知过了多久,郝运已经睡了好几觉,头疼渐渐缓和。汽车走走停停,应该是在等信号,后来又听到类似电动闸门开合的声音,汽车速度变慢,而且明显是进到室内,最后终于彻底停住。
后厢板被打开,郝运连忙继续装晕,希望能麻痹对方,好找到机会逃跑。有人跳进后车厢,共同将他从车厢里解开牛筋拖出来,郝运将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看到是座地下车库,周围停了不少车辆,多为货车和面包货、商务用车。四个人担着郝运的双手和两条腿,走进一个带有电梯门的小库房,进去后,库房的电动卷闸门慢慢下落,进电梯后往下行,再出电梯门时,有两名穿着白色制服、戴白色口罩的工作人员过来,改为架起郝运的胳膊,在地上拖行。
这两人还是很有力气的,郝运甚至觉得很舒服。他看到这里似乎是个试验室,四面都是不锈钢的金属板,顶棚有防爆灯,不时掠过一扇扇厚实的金属门,偶尔还有同样衣着打扮的工作人员经过,都戴口罩。
第236章 人类活体标本
最后,两人架着郝运进入某房间,这里只有一张不锈钢桌和两把椅子,郝运坐在椅中,两人把他的手脚都捆在椅背和椅腿上,转身就走。门并没有关,郝运连忙睁开眼睛,用力挣扎,想把捆着手脚的绳索给脱开。这时有个女人慢慢走进来,郝运看到她就傻了眼,是艾丽。
“郝先生,你好。”艾丽皮笑肉不笑地说。
郝运不再挣扎,但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艾丽问:“郝先生饿了吧?刚才我的手下说你肚子一直在叫。”郝运还是不出声,这时有人走进来,手里端着一个不锈钢的餐盘,里面有米饭和几样菜,有肉有素,味道直往郝运鼻子里钻。这人将餐盘放在桌上,俯身解开郝运双手的绳索,把餐盘递给他。郝运心想,现在自己的处境,不管是毒药还是迷药,都是任人宰割,于是也不再有什么心理负担,大口吃起来。
这人很贴心地又从口袋里拿出一瓶农夫山泉的矿泉水,同样递给郝运。郝运也没客气,接过水拧开就喝,边吃边喝,艾丽就坐在对面,耐心地看着他吃喝完毕。
“郝先生是聪明人,”艾丽说,“就算以前不是,现在也应该是了。你很清楚我要的是什么,那就直接说吧。”
郝运心想,羊入虎口,是死是活全都取决于对方的心情,就算最后横竖都活不成,但不招供肯定得多吃苦头。自从他上次被聂小倩捉住,就已经彻底放弃了抵抗,于是就将跟聂小倩在从沈阳到北京的全过程都来了个竹筒倒豆子。
艾丽听得很认真,最后她问:“你认为,只有距离双鱼玉佩很近,才能做那种预言的梦?”
“没错,”郝运回答,“自从我的玉佩在若羌旅馆丢失,就再也没做过,但那次却又做过一次,就因为双鱼玉佩在聂小倩身上。它对我有这种影响,对别人,我就不知道了。”
艾丽在屋里走来走去思索,又说:“告诉我聂小倩在哪里。”她并没多说,甚至都没有承诺放你活路之类的话。
郝运只好说出了那家医院的具体位置,咽着唾沫:“能、能不能商量个事?”
“说吧。”艾丽说。
郝运清了清嗓子:“你也知道,我就是个普通人,这双鱼玉佩之所以在我手里,就因为我太爷爷给土司府当过土匪,一代代传到我这儿。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就算它很值钱,我也不要了,你们自己去找,只要能给我条生路就行。我保证远走高飞,隐姓埋名,以后谁也找不到我,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