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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节


郝运哪里还给他机会还击,又连开两枪,有一枪打空,第二枪打在这人胸口,也把他打倒。郝运心跳得怦怦的,前后看看胡同并没有人,连忙把枪揣进长袍的内怀中就跑。当经过躺在地上的那人跟前时,看到这人口吐血沫,费力地向郝运伸出颤抖的手,张嘴说:“救……救救我……”
看着这张脸,郝运的身体也在发抖,他狠了狠心,加快脚步离开胡同。回到旅馆,郝运上楼时的脚都在发软,旅馆老板从某房间出来,看到郝运打了声招呼:“吃饭了吗?”郝运只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店老板奇怪地看看郝运。
进屋后,郝运这才把揣进内怀的左手拿出,枪柄已经全是汗水,郝运将枪扔在床上,还能闻到火药的味道。他对秦震非常地感激,要不是他给自己这支枪,又提供了子弹,今晚恐怕凶多吉少。那两人都有枪,而且可不像上次那样是没子弹的,看来很有可能是打算要自己的命。他一方面对韩成更加痛恨,另一方面也觉得万幸。要不是自己警惕性高,回程的时候把枪握在手中,恐怕想反击也没那么快速。
郝运眼前还浮现出那人躺在地上,对郝运求救时的表情,是那么的可怜、无助。郝运心想,他可怜,我就不可怜吗?要是当时慢两秒钟,躺下求救的恐怕就要换成自己,但那人是否能可怜自己,还是会上去补两枪,答案恐怕很明显。
弹夹中还剩两颗子弹,郝运又将四颗子弹压进弹夹,心想韩成不太可能一天派出两伙人收拾自己,现在正是最安全的时候,得尽快离开奉天。他也没时间考虑怎么向徐大贺通风报信,将中山装、西装、长袍和衬衫等衣物都塞进大纸口袋,抱着下了楼。店老板坐在门口正喝茶,见郝运这么急地走,就问:“郝先生,这么晚了还出去,办事啊?”
郝运眼珠一转,忽然有了主意,对店老板说:“要是有人来找我,你就告诉他,是一个叫韩成的人约我出去。”店老板连连点头。
郝运叫了辆人力车,一直往北朝大北门方向走过去。来到秦歌胡同,看到胡同口果然有挂着“美江旅社”牌子的旅馆,上到三楼敲开房门,秦震见是郝运,就问:“怎么,明天可以开始了吗?”
“我俩马上就得出发!”郝运焦急地说了刚才的那番经历。
秦震说:“门生会的人无孔不入,农民胡老四的事肯定是他们做的,但刚才堵胡同的两个人,也许还是叫韩成的那个家伙所为,他居然下死手?他妈的,等有机会回来再收拾他!”两人出了旅馆,乘人力车朝奉天驿而去。在车上,想着马上就要离开奉天了,郝运还有几分不舍,张作霖、张一美、罗飞、刘森、陈安邦、徐大贺、韩成……这些或敌或友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见得到,也许再也无法碰面。
从中山装内怀中掏出钞票,郝运看着这两百多块钱,其中有两百都是张一美给的。想到张一美,郝运更是有些愧疚,因为情况特殊,他竟没来得及去跟张一美告别。
“你哪来这么多钱?”借着路灯的光,秦震斜眼看着郝运手里的钱。
郝运说:“一个朋友资助的,这块怀表也是。”
秦震问道:“男的女的?”
“女的,是《盛京时报》社的主编,”郝运回答,“我给她当过一天助手呢。”
秦震笑着说:“没想到你还有这两下子,写的文章居然能吸引张作霖。”郝运说你也能,无非就是把2018年的东西搬到1918年,谁都可以。
秦震点头:“我也打算试试,就算无法回到2018年,也看能不能在这个时代大施拳脚。”郝运忽然想起《时空影响与量子力学》那本书和徐大贺的话,连忙低声告诉秦震,不能随便改变历史过程,接触的人越少越好。
“越少越好?”秦震不屑地说,“要是这样,那我永远都恢复不了记忆!那是个住在上海的大学教授,也是科学家,很疯狂也很有才华,所有人都把他当成疯子看待。只有我相信他,让他在我身上做试验,所以才成功的!”
郝运说:“这很危险啊!你去找他,还试验成功了,万一这个疯狂的家伙从此信力百倍,真成了大科学家,他的发明成果影响了中国的科学发展,让很多人的命运轨迹从此发生改变,我俩很可能再也回不去,怎么办?”
“那就不回去呗!”秦震满不在乎地回答,“我的使命你也忘了吧?是要阻止门生会和傅家,不让他们集齐三块《山海经》的残片,更不能找到双鱼玉佩。”
郝运问道:“什么是双鱼玉佩?”
第330章 火车
秦震摆了摆手:“等那个疯狂的家伙把你记忆恢复,你就全都想起来了。”郝运很想问,但年到秦震似乎不太有兴趣说,只好作罢。
来到奉天驿,秦震让郝运去买到北平的票。郝运心想,对方是给自己治病,那路费肯定是要自己出的,于是就买了到北平的票。每天只有一趟,明天早晨七点发车。两人只好在候车室的椅子中过信息。为防意外,两人轮流值班,每三个小时轮换,先由秦震睡,三小时后郝运叫醒他,就这样熬到天亮,再乘火车去北平。在车上,郝运忍不住又问东问西,秦震不耐烦地回答:“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你能不能先别问?到时候你恢复了记忆,很多话我就不用再说,主要是你听不明白,说了也没用。”
到了北平,两人在火车站又买好去天津的车票,因为这个时候还没通北平直达上海的火车,必须从天津出发才行。郝运说:“真奇怪,北平好歹也是民国的首都,大上海是最著名的中国城市代表,这两地之间居然没有直达的火车,这是为什么呢?”
“据说是那些租界领事馆的外国人争取的,”秦震说,“因为他们去上海不方便,还得转车先到北平,所以就向民国中央政府施压,硬是把到上海和广州的火车改成了从天津出发。”
郝运说:“洋大人们果然厉害!”
从北平到天津后,天已经完全黑了,只好再次在候车室过夜。买票的时候,郝运看到票价不便宜,每张居然要十三块钱,郝运在心中大概换算,相当于现代的近五千元,跟机票的头等舱差不多。郝运想看看有没有更便宜的,秦震却催他赶紧买,不要耽误时间,那位上海的科学家平时很忙,脾气也古怪,去晚了很可能见不到人,耽误治病他不负责,郝运只好掏钱。
排队买票时,郝运心想幸亏这个时代的火车站没有安检,不然自己这支勃朗宁手枪就交代了。次日,郝运果然看到不少外国人胳膊上搭着衣服,拎着皮箱走来走去。拿票进站的时候,郝运又惊讶地看到检票的列车员居然在对每名上车的旅客搜身,有一男一女两人,分别搜男女旅客。虽然没有机场安检那么严格,但有支枪肯定跑不掉。郝运估计是因为有很多外国人,他们担心自己的安全,所以要求火车站方面加强安保措施。这不奇怪,这些洋人连路线都有权力改,安检算个屁。低声问秦震:“怎么办?”
秦震回答:“我有什么办法,只能把枪扔掉,不然要是被检出来,可不是没收那么简单,你看。”郝运望过去,见男列车员抓着一名男性旅客的胳膊往里推,另有两人上来在两侧架着。那男性旅客来回挣扎,但也没用,这两位人高马大。男列车员手里拿着一件东西,也跟在后面,让另外一名列车员过来继续对旅客搜身。
“搜出什么了?水果刀?”郝运没看清。
还没等秦震说话,站在郝运前面的一名旅客说道:“是手枪!”郝运很惊讶,那旅客接着又说:“这世道真够乱的,内忧外患,军阀割据,盗匪四起,没一个地方是安全的,唉!”
郝运和秦震互相看看,郝运说了声“去厕所”转身离开。他并没方便,而是在站内寻找可供抛弃手枪的地方。最后找到一个简易的垃圾桶,是个破旧的铁皮桶,还很脏,里面都是垃圾。郝运假装伸手掏出手帕擦了擦脸,左右看看没人注意,就悄悄将那支手枪拿出,盖在手帕里,迅速扔进垃圾桶中,这才松了口气。
他很不舍,这支勃朗宁手枪可是救过命的,打倒了两个人,没后座力,近距离非常好用。但为了不节外生枝,也只能丢弃。
两人乘火车又从天津前往上海。郝运发现这辆火车比奉天驿的要高级得多,车厢外面全漆成白色,很新,看起来很上档次。里面也干净得多,而且车开起来之后感觉很稳。郝运和秦震坐的对面就是两个外国男人,其中一位留着大胡子,但从面容来看,最多也就是四十出头,穿黑色西装,戴着高高的黑礼帽。另一位约五六十岁,略有灰胡,短发没戴帽子,头发梳得很整齐,穿灰西装,手里还拿着拐杖,看上去满脸和善,脸上有很多沧桑的痕迹。那大胡子外国人面无表情,而年长的倒是很有礼貌,坐下后就微笑地对郝运和秦震点头示意。
郝运和秦震也点头回礼,郝运心想,这外国人真有意思,年轻的留个大胡子,年老的却胡子稀、光头不戴帽,头发还梳那么整齐。
“你懂英文吗?”秦震问。
郝运说:“简单会话还凑合吧,问题是他们俩是不是英国或美国人,而且我也没兴趣跟这些老外聊天,以前我在鞍山驿的亏不能再吃了。”
秦震嘿嘿笑:“那家伙本来就不是好东西,这两位一看就面善,应该是好人。”郝运知道他纯粹是闲得无聊在开玩笑,自己当然也没当真。这时,有穿白衬衫的侍应生过来,端着托盘,里面有一瓶威士忌和两个厚底玻璃杯,分别给两外国人各倒了一杯。秦震说:“我还没喝过民国时候的洋酒呢,你怎么得请我喝一杯吧?”
“你要是没住过国时期的洋房,我是不是也得负责给你买一栋?”郝运不太高兴地回答,“我身上的钱是有数的,干什么都得用钱,您能不能悠着点儿?”
秦震说:“两杯酒能有多少钱?喝不穷你,赶紧的!”郝运无奈,只好问侍应生这酒是什么牌子,怎么卖的。
侍应生歉意地笑笑:“实在抱歉先生,本列火车上的所有食品和酒品都只供应外国人。”
“那为么?”秦震问道。侍应生解释称这是满铁公司的规定,因为这种高级火车本身就是为外国人而服务的,后来因为外国人实在无法把车厢坐满,才对中国人开放,能坐得起的都是比较有钱的中国人,比如商人和官员,而普通老百姓通常都会选择从天津港乘船去上海,虽然很慢,但票价比较便宜。
郝运很不高兴:“既然列车已经对中国人开放了,为什么车上的饮食反而不行?”
第331章 巧遇探险家
侍应生说:“列车不开放不行,因为坐不满,满铁公司会亏钱,就会让高级火车停运,所以外国人也只能同意。但他们强烈反对跟中国人坐在一起吃饭,所以只好这样。”
“跟中国人坐在一起吃饭怎么?”秦震瞪着眼睛问,“他们现在不也得跟中国人坐在一起乘车吗?装什么装!”
侍应生歉意地看看他俩,又看看那两名外国人,说:“我只是侍应生,别的不知道。”
他走后,那大胡子外国人与年长外国人交谈了几句之后,似乎有些不满意,一边说着什么,一边看着郝运和秦震,表情很不友善,而且还带有几分鄙夷。秦震问郝运:“能听懂吗?”
郝运回答:“我英文很一般,能听懂三成,他大概在说很讨厌中国人,不希望跟我们坐在一块,更不希望我们也跟他们一样喝相同的酒。”
“真他妈的不要脸!”秦震很生气,“坐着中国人的火车,享受着中国人的服务,却还瞧不起中国人,那你来中国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