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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节


虽然两名欧洲男子已经会下,但仍然用英语发着牢骚,大意是外国人怎么能跟中国人吃同样的食物,这是对他们的侮辱,就不该让中国人乘这种高级火车,他们只配走路等等。
“ithktheycanalsorideabullockcart”那欧洲女子微笑着说。三人大笑起来,两名欧洲男子边笑边看着秦震和郝运。
秦震目光如炬,问郝运:“他们又说什么玩意?”
郝运很无奈,既生气又不想惹事,只得说:“我也没听懂,算了吧,就当他们是在放洋屁。”秦震哼笑,看着那三名欧洲人说也有道理。
这时,那边有个欧洲男人指着郝运问:“whatthefu-ckdidyoay?”(你他妈的又在说些什么?)
“it&039;snoneofyourbess!”郝运实在忍不住,就回敬了一句,意思是不关你的事。
那欧洲男人没想到这中国人也会两句英文,而且很不客气,直接对他说:“fu-ckyou,chk!”(你他妈的,中国佬!)
郝运非常生气,虽然他早就知道一百年前的中国很弱,外国人在中国都觉得自己是高等民族,非常瞧不起中国人,但身置其中,仍然无法忍受这种歧视。这句话不用翻译,秦震也能听懂,他大怒,站起来指着这欧洲男人也骂了句同样的话。欧洲男人拍桌而起,操起桌上的盘子就扔过去。秦震早有准备,侧身躲过,盘子摔在车窗玻璃上粉碎。幸亏秦震是站着,如果是坐着,这盘子非扣在郝运脸上不可。
“去你妈!”秦震右手端起那碗汤,对准这欧洲男人的脸也掷过去。欧洲男人没有秦震反应那么快,汤罐直接扣在脸上,汤还是热的,烫得他哇哇大叫。坐在他对面的欧洲女子惊声尖叫,另外一个欧洲男人怒不可遏,冲过去挥拳就打。秦震也没客气,躲过去回手两拳。郝运知道秦震练过拳击,但没想到那欧洲男子看起来很霸道,动起手来却很拙劣。秦震这两拳都打在他脸上,他后退着摔在地上,满脸都是血。
那欧洲女子扯着嗓子大叫:“s,yoavages!”(停下,你们这些野蛮人!)
这下事闹大了,侍应生一看已经不可收拾,连忙去叫乘务员。之前被烫伤的欧洲男子也不顾脸上的巨痛,哇哇怪叫着冲上去动手,而挨打的男子也爬起来,两人疯了似的围攻秦震。郝运一看已经这样,干脆豁出去吧,打得不可开交。夏博士和宫本诚都过去拉架,但哪里还拉得开?围观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都挤在车厢的两端。几名穿制服戴短檐帽的乘务员过来,好不容易才将双方拉开。那欧洲女子已经歇斯底里,指着秦震和郝运大叫:“youwillregretit,youwillbeexecuted,barbarians,feriorraces!whyaigtothisuntry?whatadisgt!”(你们会后悔的,你们都会被处死,野蛮人,低劣的种族!我为什么要到这个国家来?真令人恶心!)
“youhitpeoplefirst!”(是你们先动的手!)夏博士说。
欧洲女子骂道:“danyouiwishiuldkillyou,likeabug!”(你们真该死,真希望打死你们,就像打死一只臭虫!)
夏博士说:“shutup!”(闭嘴!)
这欧洲女子涨红着嘴,仍然骂骂咧咧不停。郝运英文水平有限,不能完全听得懂这些话,也懒得跟她对骂。心想看来以后还得把英语学好,至少在跟外国人对骂的时候不至于落下风。
乘务员看到白人居然被中国人打成这样,吓得脸色比那三名欧洲人的皮肤还白。列车上有专门维持治安的乘警,打扮与民国警察署的那些警察相同,只是在右肩处有特殊的铁路标志。他们过来举着警棍,上去就要揪郝运和秦震的衣领,同时大声呵斥夏博士和宫本诚:“全都蹲在地上,不许动!”
宫本诚用日语说:“巴嘎!”乘警就是一愣,宫本诚上前出示了自己的护照,并简单说了身份和刚才的情况。两名乘警一看这四个“中国人”当中居然真有日本人,而且还是个做生意的商人,顿时傻了眼,互相看看,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只能等火车到达天津之后再处理,”一名乘警挠了挠脑袋。
另一名乘警看着那仍然口喷唾沫星子的欧洲女人,和脸上烫得起泡的欧洲男子说:“他们的情绪很不好,最好还是带远点儿。”
夏博士连忙说还是我们离开吧,去相隔的车厢等到天津。乘警同意了,刚要走,那欧洲女子却不同意,非要乘警逼着这四个中国人下跪才可以。乘警用英文解释,说这里面确实有个是日本人,欧洲女子哪里管这些,威胁乘警要是不处理,就会找到天津的英国领事馆,派军队出兵中国。把乘警吓得浑身哆嗦,夏博士哭笑不得,翻译给两人听之后,秦震哼了声,对乘警说:“别听她胡说八道!还以为现在是满清呢,说打就打过来?”
第395章 打洋人
“那、那怎么办?”乘警左右为难。宫本诚也没多说,直接带着三人离开车厢,那英国女子在后面不依不饶,一直骂个不停。
这名乘警把四人安排在新的座位坐下,这节车厢坐的都是中国人,可能也早就知道刚才发生的事,都盯着几人看个不停。乘警苦着脸说:“你们看看这事儿闹的,我们也很难做啊,到了站怎么办?”
宫本诚说:“我会给日本驻天津领事馆打电话,由他们派人出面协调,所以你不用担心。”乘警仍然在嘟嘟哝哝,宫本诚掏出一张五块钱的钞票递给他,这乘警立刻转为笑脸,接过钞票收进口袋,又看了看那些注视着自己的乘客,干咳几声,转身离开了。
乘警前脚刚走,旁边的两名乘客就问:“刚才听说有中国人把三个洋人给打啦?是你们打的吗?”
“对!”秦震回答。
周围的乘客全露出惊讶表情,好像听到的不是中国人和英国人打架,而是有人长着四个脑袋,有的表示十分敬佩他们的勇气,更多人却是在担忧,有个中年人说:“打洋人那还了得,是死罪啊!”
郝运哼了声:“中国法律有规定打洋人就得判死刑?”
“那也不会有好结果,”中年人说,“这些洋人怎么惹得起?而且还是英国人,他们都是爷爷辈啊,中国人都是孙辈。”
秦震瞪他:“你才是孙子!”
中年人非常惊讶:“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秦震说:“是你说的中国人是孙子,亏你这么大年纪,凭什么贬低自己?你想当孙子就自己去当,我可不想!”
中年人被抢白得脸了红:“谁想当孙子?现在的形势就是这样啊,哪个洋人在中国不是高高在上,又不是我一个人说的!”
夏博士认真地说:“就算现在是这么一回事,也不是正常的,身为中国人,要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就算无法改变现实,也不能习以为常,那中国什么时候才能变成强国?才能比英国、美国和日本还要强大?”
此言刚出,很多人都笑起来,那中年人也笑着说:“你真会说笑话!中国比英美日还要强大,哈哈哈,这不是得了失心疯么!”周围的人笑得更厉害。夏博士很生气,还要说什么,被郝运拦住,低声告诉他没有意义,现在的中国就是这样,中国人完全没有进步意识,多说无益。夏博士忍气吞声,连侍应生再送过来的饭也没吃。
“你们是怎么混进那个第6车厢的?”有人问,“那可是洋人的专有车厢啊!”
夏博士抢着说:“这位宫本先生是日本人。”这中年人立刻张大嘴,看了看宫本诚,又看看另外三人,脸上露出几分恐惧之色,慢慢收回身,不再说话。而周围那些乘客也都纷纷坐直,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宫本诚笑:“在中国人眼里,好像其他所有国家的人都很可怕。”
“被欺负了几十年,”夏博士长叹口气,“全都吓怕了,这种恐惧已经深深烙在中国人的脑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消除。”
坐在后面的一个妇女带着江浙口音插话:“消除什么呀,中国就是这样的,中国人天生就是被欺负的命,有时候躲都躲不开,哪里还敢去惹?我只希望洋人不会欺负到我的头上,那就阿弥陀佛啦!”
秦震回头怒目而视,那妇女看到他的表情,马上不再说什么。
傍晚时分,火车才开到天津,四人刚走出车厢,就看到几名乘警急匆匆地来回跑,有人拦在郝运等人面前,让他们先不要离开,得去趟天津驿警察分署。郝运就知道有乘警已经把情况通报给警察署,他们不敢放走已方四人,怕日后惹上麻烦,就跟当初他在鞍山驿的情况相同。两名英国男人也从另外的车厢走出来,那名英国女子远远看到郝运等人,立刻对乘警大声叫嚷,双方都被带到警察署。
那英国女人命令警察署立刻打电话给天津英国领事馆,同时,宫本诚也亲自打了个电话,郝运听到他低声以日语交谈,但听不清楚说的是什么,因为宫本诚始终用手捂着话筒,而且声音压得很低,再加上英国女人一直在吵。
没多久,英国领事馆的人到了,总共三个人,有两名英国中年男人和一个中方翻译,两英国人看上去就趾高气扬,其中一个用手不停地点着警察署长的胸口。署长很生气,但又不敢翻脸,只能往后退。双方交涉半天,英国人才不说话了。
“约翰逊先生要我将你们全都抓起来,关进监狱里去,还要赔偿他们的损失,最少五百英镑,或者一千块银元。”警察署长最后说。
郝运很不满:“他们先骂人,也是他们先动手,凭什么惩罚我们?要罚也是罚他们!”
警察署长扁了扁嘴:“你是从月亮上来的?不知道洋人在中国什么情况?你连英国人都敢打,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啊,要你们赔钱已经是好的,幸亏现在不是大清国,不然你们都得掉脑袋。”
“你居然是中国地盘上的警察署长?”秦震难以置信,“我怎么听着你都像英国人的狗腿子呢?”
在场的警察全都大惊,警察署长指着秦震:“你这个王八蛋,敢骂我?是不是找死?除了这个日本人,给我把剩下的三个全都关起来,上手铐和脚铐,不给喝水!”
几名警察刚要上,宫本诚说:“你们先不要动,我已经打过电话,马上就会有人来警署处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