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节

听到宁嫣然的喊声，男人下意识的看向宁嫣然他们这边，发现，不但宁嫣然上来了，伍勇也来了，而在宁嫣然和伍勇身边还站在两个不认识的男人，他们正是贺永志和赵队长。
卜子墨看到宁嫣然之后，面露苦涩，下意识的喊道：“宁队。”
“卜子墨，放下枪。”宁嫣然冲到特警前面，和卜子墨对峙，焦急的喊道。
“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开枪了。”卜子墨眼神复杂的看着宁嫣然，冲她吼道。
听到卜子墨的声音，宁嫣然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她看着卜子墨，说道：“卜子墨，放下枪，跟我们回去。”
在卜子墨和宁嫣然说话的时候，贺永志他们也来到了宁嫣然身边，看着眼前这个犹如丧家之犬的卜子墨，神情都十分的复杂。
卜子墨看着宁嫣然，苦笑连连，不停的摇头说道：“宁队，我已经回不了头了，我不想伤害你，你别过来，别过来”
卜子墨说到最后，语气当中带着几分恳求的意味，听得宁嫣然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就在宁嫣然在想着该怎么让卜子墨放下枪的时候，伍勇看着卜子墨喊道：“卜子墨，你是逃不掉的，我们已经把这里团团包围了，放下枪，跟我们走，这是你唯一的选择。”
卜子墨把视线从宁嫣然身上移开，看向伍勇，嘴角泛着苦笑说道：“伍队长，你说的我都知道，我累了，也不想逃了。”
“那就把枪放在地上，双手抱头，乖乖投降。”伍勇喊道。
卜子墨摇摇头，说道：“我知道我走不了，但是，我也不想跟你们回去，开枪吧。”
“你”
就在伍勇还打算对卜子墨说些什么的时候，他的话语被宁嫣然打断了，“卜子墨，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卜子墨在众人的逼迫下，已经退到了楼顶的边缘，他已经退无可退了，只要他在朝后面退一步，就会掉下去，从十三层的大楼上摔下去，想不死都难，虽然，宁嫣然他们知道出租车司机遇害案的凶手是他，712案件的凶卜子墨也是其中之一，朱攀遇害案卜子墨也是凶手，还有最近发生的两起命案都和卜子墨有着直接的关系，尽管警方证据确凿，可以逮捕卜子墨，可是，他们想逮捕的是活着的卜子墨，而不是一具尸体，因为还有很多问题警方都不清楚，而卜子墨是当事人，肯定知道很多内幕，如果他死了，案子虽然也可以继续调查下去，最后也能结案，可是，很多事情的真相都会随着他的死而永远无法揭开。
听到宁嫣然的问话，卜子墨的脸上再次浮现出苦涩的笑容，他看着宁嫣然，摇摇头，说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也已经会不了头了，现在问这些重要吗？”
“重要。”宁嫣然斩钉截铁的说道。
卜子墨却再次摇摇头，说道：“已经不重要了，呵呵”
“卜子墨，这些很重要，你听我说，你千万不要激动，慢慢的放下枪，跟我们回去，把事情说清楚好吗？我知道，你是一名很优秀的警察，虽然你现在犯了错，但是，只要你放弃继续犯错，我相信，组织上一定会给你一个公平的答复的。”宁嫣然看着卜子墨谆谆诱导道。
卜子墨看着宁嫣然，听到宁嫣然说他是一名优秀的警察，卜子墨看了看宁嫣然，又看了看伍勇，然后看向把他团团围住的特警，卜子墨环顾一周，最后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枪，又看了看自己身上那肮脏不堪的衣服，最后，卜子墨抬起头，苦笑更甚，他摇摇头，悲哀的说道：“宁队，我知道你说的都是真心话，可是，我已经会不了头了，从我知道谢勇军出狱之后，当我拿着匕首杀死第一个出租车司机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再也没办法回头了。”
宁嫣然听到卜子墨这么说，心中一惊，尽管他们之前的调查工作，已经取得了重大的突破，重重证据显示，卜子墨就是连续杀害八名出租车司机的凶手，但是，宁嫣然还是不太愿意去相信，卜子墨曾经作为一名优秀的警察会做出杀害无辜者的事情，但是，现在，听到卜子墨这么说，宁嫣然也不得不信，她沉默了一下说道：“卜子墨，我知道，你这么做肯定有你的理由的，那你说说，你为什么要杀害那些无辜的出租车司机，他们和你没有仇怨啊，他们只是挣着辛苦钱的的哥而已，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因为因为因为”卜子墨看着宁嫣然，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他的眼角流出，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因为什么？”宁嫣然追问道。
“因为他们看到了我的脸，知道我是谁了，我不想过早的暴露出来，所以”
卜子墨说到这，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
宁嫣然明白卜子墨想要表达的意思，卜子墨之所以杀害出租车司机，是因为这些出租车司机当时搭载了谢勇军，而谢勇军曾经是高成华犯罪团伙的骨干成员，他可能知道怎么联系常师爷，因此，卜子墨在谢勇军出狱之后，就开始跟踪谢勇军，而在跟踪的途中，卜子墨的行踪被出租车司机发现了，于是，他就杀人灭口，借此来掩盖真相。
宁嫣然想到这，心中十分的不是滋味，诚如她自己所说，卜子墨曾经确实是一名有些的警察，一名出色的刑侦人员，可是，当他为了复仇，被仇恨蒙蔽双眼的时候，他已经忘记了在进入警校，进入公安系统曾经说过的誓言了，丢掉了最起码的职业道德和操守了，尽管宁嫣然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她还是继续问道：“你杀害八名出租车司机是为了灭口，可是，你为什么要在七月十二号那天，对着赵华开枪呢？为什么要杀死他呢？赵华可是你的战友，同事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提起赵华，不但宁嫣然的脸色非常的难看，伍勇的脸色也十分的凝重，赵华的尸体在场的人都看过，血肉模糊，他的尸体到现在都没有拼凑完整，赵华的一部分血肉已经和其它的三名死者的血肉混合在了一起，想要彻底的分离出来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听到宁嫣然提到赵华，卜子墨的脸上流露出深深的愧疚，他说道：“我也不想开枪的，可是可是可是当时我让你们不要在继续进入里面了，让你们走，你们偏不走，我也是没有办法，才对他开枪的，我也是没有办法啊，没有办法”
听到卜子墨那深情的话语，在场的所有人心里都十分的难受，确实，法医在赵华的尸体上，发现了三枚弹头，除了后脑勺那一枪是致命的，其它的两枪都不致命，但是可以让人丧失战斗力。
“我知道你没有办法，可是，你为什么要在赵华被炸弹炸死之后，还要对他进行补枪呢？你也警察，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宁嫣然冲着卜子墨喊道。
卜子墨的脸上此刻黑一道，白一道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的滑稽可笑，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心情笑话他，卜子墨抬起头，看了看漆黑的夜空，还有那皎洁的月光，卜子墨深呼吸一口说道：“其实，当时看到你们没有走，我只好开枪打伤赵华，就是想让你带着受伤的赵华离开，可是，你们非但没有离开，还和他们发生了枪战，我也很无奈，当高建华引爆炸弹的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我没想到的是，在最后的关头，赵华为了救你，会不顾一切，呵呵”
卜子墨说到这，再次苦笑一声，说道：“当爆炸发生之后，赵华其实没有死，当时你因为受到了爆炸冲击波的影响，已经神志不清了，我因为知道炸药的存在，所以躲过了一劫，当尘埃落定之后，我回到了现场，看到赵华已经被炸的血肉模糊了，可是，他当时没有死，还有一口气在。”
“那你为什么不救他，还要补枪？”宁嫣然的情绪激动的问道，她一边说着话，一边朝前走去。
“嘭”
随着一声枪响，一道火花迸溅在宁嫣然的面前，卜子墨冲着宁嫣然吼道：“你别过来，如果你在过来，我就我就死给你们看，这样，你们就再也无法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了。”
卜子墨一边说着话，一边把手里的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只要宁嫣然他们稍微有所异动，他肯定会开枪的，谁也不知道他的手枪里还有多少发子弹。
“哗啦啦”
包围着卜子墨的特警纷纷的抬起枪口对着卜子墨，刚准备开枪就听到宁嫣然喊道：“不准开枪。”
宁嫣然说完这句话之后，缓缓地退后几步，看着卜子墨说道：“好，我不过来，你继续说，你为什么要补枪？”
“是赵华让我这么做的，当时，他已经身首异处了，眼看着就活不成了，我看到他在那痛苦的挣扎，哀嚎，我不忍心看着他继续受苦，就对着他的后脑勺补了一枪，宁队长，你找到赵华在临死前说了什么吗？”
“说了什么？”宁嫣然问道。
“赵华说，他喜欢你，让我不要伤害你，最后，在我开枪的时候，他对着我说了谢谢。”卜子墨眼神闪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宁嫣然听到卜子墨这么说，先是一愣，随即，她就眼睛一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卜子墨看到宁嫣然这个表情，再次抬起头，神情悲苦的说道：“艹，他可是一个警察啊，我当时对他开了枪，他居然在那个时候，还tmd对我说谢谢，还要我不要伤害你，艹，真tmd是个笨蛋，是个蠢货，活该他死了。”
第277章 卜子墨的独白
宁嫣然看着卜子墨那逐渐开始扭曲的表情，她脸色凝重，眼神冰冷，如果不是为了得到真相，如果不是她身穿着这身警服，宁嫣然真的很想开枪一枪打死卜子墨，可是，宁嫣然没有这么做，她心里清楚的知道，如果她现在开枪打死了卜子墨，那么很多事情的真相就再也没办法弄清楚了，那些无辜死去的人就真的死的不明不白了，宁嫣然要活着抓捕卜子墨，让他接受法律的制裁，人民的审判，要给那些死难者一个交代，给牺牲的赵华一个交代，不然，宁嫣然自己都没办法原谅她自己。
宁嫣然深呼吸一口，平复一下心情，她看着卜子墨问道：“七月十二号那天，在那片玉米地里，我们除了发现了谢勇军之外，当时看到的那几个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卜子墨看着宁嫣然，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嘴洁白的牙齿，在漆黑的夜晚，他那洁白的牙齿显得格外的刺眼和讽刺，卜子墨说道：“你说的是高建华、谢鹏义、谢鸿云吧，他们，他们都是高成华犯罪集团的骨干，是十恶不赦的混-蛋，他们当年做了那么多坏事，却只做了几年牢就出来了，你知道有多少受害者因为他们而家破人亡吗？凭什么？他们凭什么活着？既然法律无法制裁他们，无法给那些受害者一个交代，那么我，我就代表正义惩罚他们。”
宁嫣然听着卜子墨的话语，听着他作为一名警察杀人，还说的那么振振有词，宁嫣然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她脸色涨红，胸口剧烈的起伏，如果不是害怕刺-激卜子墨，她真的想过去给这家伙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