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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升职 降职

宋暖惊呆了,这中间差了40万哪,她不相信精明的郝敏会被人宰,所以显而易见,一旦领导批准了,这40万会进谁的腰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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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Y果然是不拘一格选拔人才,回到上海后,汪思远立刻写报告呈总裁,将行政助理宋暖变成行政副经理宋暖。

宋暖的飞速升职让郝敏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虽然她连母亲得乳腺癌都没有耽误一天工作,却仍然挡不住后浪推前浪的进程和速度。宋暖年轻,充满激情和冲劲,加上本身素质就比较好又积累了一定的工作经验,这样的新人,着实让老员工感到不安。

以前,郝敏总喜欢把那些琐碎的麻烦的复杂的工作丢给宋暖,宋暖总是说声“好的”就屁颠屁颠去干。此时此刻,郝敏才意识到,自己乐得清闲的同时,也让这个小丫头获得了更多的锻炼机会。如果一个部门,一个人能把两个人的活都干了,那老板有什么必要雇两个人呢?宋暖的飞速升职,让郝敏意识到,她已经不是傻乎乎的只会买黄鱼面的小丫头了,而是一个危险人物,很可能对自己构成很大的威胁。

宋暖是一个快手快脚的家伙,她经常意识不到这一点。老人就经常说,宋暖真是个快手,她也没觉得有啥,有时候忙完了还会偷闲玩一会。其实,在办公室里,有些人并不这么看事儿,他们觉得,你即便无事可做了,也应该乖乖地坐在那里,把手和脚都放好。

这个丫头的工作能力的确不赖,但对职场的风险还没有充分的认识,她为自己的升职加薪感到兴奋的同时,没有注意到郝敏的情绪变化,也没有觉察到她对她的敌意。

在春风得意之时,宋暖忘记了自己曾经告诫过格格的话——如果你觉得最近一段时间工作顺利得不得了,那你就要加倍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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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不久,事就来了。

HY为了庆祝公司成立十周年,开始大张旗鼓地筹备各种庆祝活动,这些活动都由总裁办牵头负责。一时间,大家的工作量骤增,宋暖内心阴暗地琢磨,这些表面文章说起来是展示公司实力,其实就是满足股东们的虚荣心。

虽然此时此刻,宋暖已经与郝敏同级了,但鉴于资历和习惯,郝敏仍旧在领导宋暖。本来宋暖倒没觉得什么不妥,既然是一个团队,当然要有个领头的,她爱领就领吧。可是郝敏却偏偏不是省油的灯,为了显示她在这个团队中的权威,同时为了压制宋暖,所以她总喜欢制造一些小动作。

周一的部门例会,老板总是要迟到五至十分钟的,在等老板的过程中,大家通常会先开个比较随意的小会。谈到庆祝活动时,郝敏翻了翻手中的文件夹,随口对宋暖说:“你,去帮我把庆祝活动的流程表再打印一份。”

宋暖心说这些材料你事先应该准备好啊,但她还是嘚吧嘚吧去了。

刚回来,郝敏又递过来一份文件:“喏,这个也打出来。”

“姐姐,早说就一道打印了嘛。”宋暖小声嘀咕了一句,因为打印机所在的位置和会议室比较远,一来一回很浪费时间。

“你说什么?”郝敏一下子抬高了嗓门,瞪着宋暖,全会议室的同事也被惊动了,抬头看着她们俩。

宋暖好生难堪,但还是接过文件,转身去打印了。

这份文件足足有二十多页,为了节约纸张还要双面打,所以耽搁了不少时间。等回到会议室,大老板于华鹰已经到了,他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左手拿着一份文件,右手捏着一堆纸(新打印的还没来及整理)的宋暖,眼神跟他的名字一样,像老鹰似的犀利。

幸好汪思远救了她,“小宋,怎么才来。快坐下吧。”说着,扭头向于华鹰解释,“刚让她去打印材料的。”

宋暖舒了一口气,像小老鼠似的溜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来,一抬眼,正好看见郝敏冰冷的眼神,宋暖心里一震:她不会是故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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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完了会,各人领了任务回到办公室,郝敏埋怨宋暖:“你打印个文件怎么这么慢,于总等得都有点生气了。”

宋暖有点不高兴了:“不是你让我去打的吗?”

“我让你打的是不错,但速度总归是你自己掌握的吧!”郝敏比宋暖还不高兴。

职场中做人,三十六计,忍为上计,宋暖不吭声了,再说就要吵起来了。她闷闷不乐,低头干活,心想我惹不起总躲得起吧。

见宋暖不吭声了,郝敏反倒觉得很不爽,仿佛是一记打空的拳头,别人没打着,自己反倒一个踉跄。她看了宋暖半天,闷闷不乐地坐下,MSN上校友群直闪,又一个同学怀孕了,已经是今年的第四个了,她打了两个字:恭喜。被恭喜的人立刻希望郝敏也跟着同喜,紧接着就问:你准备啥时候要啊?郝敏想都没想,打出新闻发言词:我们二人世界还没有享受够呢!

庆祝活动的各项事务基本上是总裁办在筹备,所以大家都特别忙。其实上班这么长时间以来。宋暖就没觉得有不忙的时候,这波忙完又来一波,一波接一波,中间连个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她也渐渐习惯了,老板不是老公,发钱给你就是让你干活的,要享受就别上班。

公司的宣传部找写手策划了一本书,叫《十年HY》,老板打算印个10万册,每个公司员工人手一册,剩下的拿到各大新华书店和当当网上去卖,然后再各由大网站广为宣传。“宣传书就是宣传企业,”于华鹰的要求就是,“出书那点小钱无所谓,书一定要给我做漂亮了,用最贵的纸!”老板一向认为,最贵的就是最好的,他是对的,对于纸张来说,最好的纸的确最贵。

出版社已经找好了,他们负责编辑校对、排版出片、封面设计;还需要找印刷厂,郝敏让宋暖去找,宋暖第一次接到不需要讨好别人而可以被别人讨好的工作,印10万本书啊,对哪家印刷厂来说不是笔大业务?不少印刷厂暗示宋暖,可以给她不菲的回扣,宋暖直截了当地说:“这样,你把回扣钱在成本里刨掉,再给我算一个最低价!”

花了一个上午时间,宋暖比较了七家印刷厂,通过询价,这本书的印刷费用基本在80万左右,大概定到8元一本。

宋暖还没来得及把价格告诉郝敏,郝敏就对她说:“别找了,印刷厂已经落实了。你把这份报告送给汪总去批一下。”

报告上称:“通过询价,确定印刷厂为新知印刷厂,印刷10万本总费用为120.47万元,先行支付30%,剩余部分印刷完毕后支付”。

宋暖惊呆了,这中间差了40万哪,她不相信精明的郝敏会被人宰,所以显而易见,一旦领导批准了,这40万会进谁的腰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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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暖的心怦怦直跳,她不知道该如何处理。郝敏让她拿报告去找领导批,摆明了想把自己从这件事中择出来,即使领导发觉价格不对,也不会直接怀疑到是她有心为之,最多定性为这个团队办事不力。

依照汪思远的风格,下属呈上的报告,不出意外他都是会批准的。如果下属报上来的每件事领导都要重新核实一遍的话,那还要下属干什么?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是他一贯的态度。

宋暖并不眼红郝敏吃进这40万的回扣,这年头马无夜草不肥,就看这匹马有没有本事吃了;她最担心的是,一旦东窗事发,自己会被牵连进去。刚入职场的新人就卷入这样的丑闻,即使最后查清楚与自己无关,也会造成恶劣影响。不行,她得避免这件事的发生。

“快去找汪总批啊,批了就可以开工了。”郝敏又催了。

“好,我上个洗手间就去。”宋暖一溜烟跑了,“内急,没办法。”

“懒驴上磨!”郝敏亲切地开了一个玩笑,每每她的态度特别好时,宋暖知道,就该当心了。

宋暖坐在马桶上,脑袋迅速运转,想到一个实在不怎么高明的办法。她立刻提了裤子躲到了楼梯间,用手机隐藏号码的功能隐藏了自己的手机号给汪思远打了一个匿名电话:“汪总您好啊,我是东风印刷厂的业务主任小时,听说你们有一批书要印刷啊,能不能给我们厂一个机会呢?按照你们的要求,市场的行情价一般在八九十万,我们厂可以给贵公司最低价,70万就可以印了!”

汪思远一如既往的淡定,他礼貌地说:“你可以与具体负责此事的同事联系,电话是总机转6716,找宋暖或者郝敏。”

宋暖暗暗激动,因为汪思远先说出口的是自己的名字,在职场里,排名永远都是分先后的,即使是并列排位,前面的也比后面的多至少一个机会。

其实这个电话是有很多漏洞的,但宋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她只想向汪思远传达一个信息,那就是这批书的印刷费用,这个目的已经达到了。

回到办公室,郝敏果然正等着她呢:“怎么这么久?快去,汪总这会正好在。”

宋暖接过报告出去了,片刻之后又拿着报告回来了:“等一下吧,汪总接电话呢。”

十分钟后,宋暖瞄见汪思远起身去洗手间了,她立刻冲进去把报告放他办公桌上,回来整个人都感觉轻松了好多,对郝敏说:“给汪总了。”

“他怎么说?”郝敏焦急地问。

“没怎么说,他可能在洗手间,我放他桌子上了。”宋暖回道。

“你……”郝敏想责怪宋暖,却又找不到由头。

很快,汪思远的电话来了,宋暖接的:“新知印刷厂是谁找的?”

“是郝敏老师。”宋暖老老实实说了老实话。

“找其他印刷厂询价了吗?”汪思远不动声色地问。

宋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正好看见郝敏进来,立刻把电话递过去:“汪总的电话,问印刷的事情。”

郝敏有些紧张地接过电话,只听见她结结巴巴地说:“询价的呀!找了几家厂,价格都差不多……啊?真的呀!哦,可能……最近事情比较多,这项工作做得不细,幸亏汪总把关,差点影响公司利益了……好好好,我再去询价,一定找到性价比最高的。”

宋暖看见,郝敏的额头上密密麻麻全是汗,她突然觉得她也不容易,妈妈躺在病床上,每天的医药费都以千元计算,自己年纪也不小了还不敢要孩子,每天早出晚归为上海的堵车事业做着贡献……所以当郝敏挂了电话,她很好心地跑过去问:“需要我帮忙吗?”

郝敏瞪了她一眼,冷冷地说:“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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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刷厂很快就搞定了,最终的价格还是120万,只不过这家印刷厂的厂长是某个大客户的小舅子,等于变相行了个贿。潜规则啊潜规则,不是你潜就是我潜,宋暖心里直哆嗦,职场真是个大染缸哪,想清清白白还真不容易。

印刷之前,印刷厂方面要求HY出具一个确认函:确认最终下厂的电子文档已经过认真校对没有任何修改;封面的颜色和字体与大样相符;书的开本及印章都没有问题……确认完毕,他们便可以开机了,按照合同,10万册必须在一个星期内搞定。

郝敏嫌印刷厂麻烦,便想了一个省事的办法:“这样吧,你们把确认函拟好,发给我,我盖好章以后快递给你。”

印刷厂立刻就把确认函发过来了,郝敏看了一下,觉得没问题,便让宋暖打印好了去找领导签字盖章。

宋暖一分钟也没耽搁,立刻就去找于总签了字,找办公室盖了公章:“郝敏老师,搞定了!我现在打电话给快递公司?”

“我来打吧,我这里有一批资料需要快递出去。”郝敏眼睛都没抬,只抬了抬下巴,示意宋暖把盖好章的确认函放在她的桌子上。

宋暖放下了,还有些不放心地嘱咐:“下午一定要快递出去哦,于总催那批书了,说是要赶在庆典之前发给大家。”

“知道了,”郝敏不高兴地说,“我还用你教?”

宋暖不敢多言,乖乖地把确认函放在她抬眼就能看到的地方,然后一言不发地飘走。

下午,老熟人快递员来了,在郝敏桌前忙活了十几分钟,满载而归,宋暖就此以为,那份确认函肯定也跟着老熟人出发了,同城快递嘛,通常都是夕发朝至或者上午发下午至的。

一个星期后的例会上。

于华鹰问道:“我们的书今天该印出来了吧?”

宋暖心想糟糕了,这事都忘记跟进了,按说也应该八九不离十了吧。她扭头看郝敏,郝敏也很紧张,含糊其词地说:“应该吧,我散会后打电话去问问。”

“加紧点。”于华鹰说,看来他对此书非常重视,可以理解,一般来说,成功的商人都渴望成名。

散了会,郝敏指挥宋暖立刻打电话给印刷厂。

印刷厂负责此事的人很无辜地说:“开什么玩笑?你们确认函还没有到,我们怎么敢开机啊!”

宋暖当时就傻了,郝敏也差点立扑,她立刻冲到办公桌上一通乱翻,最终,在堆满文件的桌子上扒拉出那张盖了公章的确认函,原来,她发快递的时候居然遗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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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啊?”宋暖看着郝敏。

“你出大纰漏了!”郝敏眼睛一瞪,“当时盖了章为什么不立刻快递走,放我桌子上干什么?”

宋暖几乎要立扑了,原来是非可以这样颠倒,黑白可以这样不分,责任可以这样推卸,她呆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片刻之后,郝敏的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换上了一副关心帮助宋暖的体己表情,“宋暖,事到如今怪你也没用了。我想到一个补救办法,就说是快递公司那头给耽搁了,而你没有积极地追这件事,也是有责任的,不过责任就小了很多。”

宋暖缓过神了,她严肃地纠正:“不是我没有追,而是你没有追!当时是你说你来找快递公司发的。”

“行了,”郝敏的眉头又皱了起来,“现在是推卸责任的时候吗?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挽回!”说着,她拿起电话打给老熟人快递员,“小陈,赶紧来一趟,有急件,是的,快点来,立刻马上!”

小陈果然敬业,很快就到了,郝敏一边急急忙忙地填快递单一边叮嘱他:“小陈,你帮帮忙,就说这封快递被闵行区送件的快递员给耽搁了,现在立刻找人打车给送过去。放心、打车费还有延期的罚款我们私底下都会你的,以后我们多帮你介绍业务好不好,一定帮帮忙,千万千万不要说漏了!”

郝敏一口一个“我们”,让宋暖听了很不爽,她站在一边,觉得这事做得很不妥当:“这样不好吧?”

“不好?你搞出这么个烂摊子,我出面帮着收拾,你还指手画脚这不好那不好。那你现在去于总那里负荆请罪好不好?”郝敏气呼呼地说。

宋暖又急又气,居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默默地看着小陈拿着迟到的快递飞奔而去。

一个小时后,印刷厂方面打电话来了:“确认函刚刚才收到,我们开机了。”

因为耽搁了一个星期,导致新书的各种宣传活动也不得不延期,于总很生气,拍案而起:“给我查,究竟是谁的责任。”

替罪羊快递员很快被查到了,他的替罪羊身份也水落石出,这种欲盖弥彰的行为,让于总更加生气。

郝敏和宋暖毫无疑问成了首要责任人,此时此刻,宋暖知道多说无益,再怎么解释,只会让领导觉得自己在推卸责任,只能默默承受了。她第一次,第一次感受到打落牙齿和血吞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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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公司做出了处罚决定,郝敏和宋暖都被降至助理级别,工资等级也随之下调,本季度考核为不合格,季度奖金为零。看看,多么现实的职场。

刚刚升职,屁股还没有坐热呢,又被降职了,宋暖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怀着满腔的愤慨和一颗比窦娥还冤的心,她一个人去了酒吧,企图借酒消愁。

一个美丽的女孩,独自窝在酒吧的角落里买醉,自然很容易引来关注。当宋暖喝得已经有了醉意的时候,两个男人一左一右围过来:“美女,我们请你喝酒。”

宋暖抬起蒙眬的醉眼看了看,没吱声,摇摇头,做了一个拒绝的手势。男人们不甘心,就势坐在了她的身边,往她面前的酒杯里倒酒:“美女,给个面子,来干杯!”

“滚!”宋暖大叫一声。

其中一个男人听了有些狰狞地笑了起来,伸出手硬是把宋暖往自己的怀里拉:“你说什么?整个上海滩还没人敢跟哥们说这个字呢!我看你……”

话没说完,脑袋被啤酒瓶重重地砸了一下,他本能放开宋暖捂着头,宋暖抬头一看,居然是张盛,怒气冲冲地提着酒瓶站在面前。

另一个男人见朋友吃了亏,做咆哮状,企图冲过来还击,只见张盛从怀里掏出厚厚一叠人民币,轻蔑地扔在吧台上:“给你朋友看病,够不够?”

两个男人傻眼了,呆若木鸡站在那里,想打架更想拿钱,想拿钱又不好意思。张盛看也没看他们一眼,拉过宋暖往外走:“我送你回家。”

走到门外,冷风一吹,宋暖略微清醒了一些。她抱着张盛的胳膊,仿佛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哇啦哇啦号啕大哭起来:“你怎么才来啊?”

张盛又好气又好笑:“你终于搭理我了?今天要不是遇见我,你就要吃亏了知道吗?”

“你怎么才来啊?”宋暖继续哭。

张盛既焦急又心疼,把宋暖塞进汽车,送她回家。一路上,宋暖躺在后座胡言乱语:“真过瘾,用钱砸人家真爽。你知道吗?明明是郝敏闯的祸,她却硬是把责任往我身上推,我刚升职就被降职,现在基本上全公司人都认得我了,我终于出名了,呜呜呜呜呜呜,这是什么世道,还有没有天理?他们欺负我,张盛,走,我们拿钱去砸她!”

“好好好,谁敢欺负你,我们这就去用钱砸得他永世不得翻身!”张盛一边开车一边哄她。

“张盛,你真好,嘿嘿,我第一次发现,小伙子其实蛮不错的。”宋暖傻笑起来。

张盛哭笑不得:“那当然,这么不错的小伙子,你还瞧不上!”

“我哪敢瞧不上你?哈哈……其实我是怕你瞧不上我!”宋暖也算是酒后吐真言了,“仇富的一般都是穷人,穷人为什么仇富?啊……因为他们穷!我也是穷人,”说着,伸出一只手打开车窗,支出去半个脑袋对着外面大喊,“本小姐是穷人!”

就这样折腾了半个多小时,宋暖终于体力不支沉沉睡去,张盛把车开到宋暖家楼下,在她包里翻了半天也没找到家门钥匙,于是只好再次发动汽车,沿着内环外环一圈又一圈地兜着。

深夜的都市,闪烁的霓虹,身后传来那个女孩恬静的均匀的呼吸,张盛握着方向盘,真想,就这么一直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