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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白风夕

  刚立秋天气依然十分炎热正午时分正是一天中最热之时白花花的太阳晃得人头晕目眩。人们莫不躲在家中午休纳凉而苦命在外的莫不找个地方遮遮阴避避暑。

  “燕瀛洲交出玄尊令!”

  白国西境宣山脚下浓密的树林中传出暴喝声声音十分粗嘎难听若林中有酣睡者想来也应被这噪音给吵醒了。

  树林深处的有十多名大汉团团围着服装不一有戎装将士、有儒袍书生、有作商贾打扮的、还有的像庄稼汉相同的是手中皆拿刀枪剑。

  而被他们围在中央的是一名约二十七、八的黑衣男子手执三尺青锋挺身昂立面无表情的看着众人身上已多处受伤从伤口中滴出的鲜血已染红他脚下的草地。

  而围着的众人目光却多数集中在黑衣男子背上的包袱从包袱的形状看来里面应该是包着一方形盒子。

  “燕瀛洲将你背后的包袱解下我放你一条生路!”那戎装的看起来象个将军的大刀一抬指住黑衣男子——燕瀛洲。

  那名被唤作燕瀛洲的男子脸上浮起一丝冷笑带着一种嘲讽“曾闻华国曾甫将军每破一城必屠城三日枪下冤魂无数今日难道竟对燕某格外慈悲了不成?”

  那曾将军面上一红待要分辩但人家说的却是事实。

  此时他身旁一蓝衣儒生折扇一挥斯斯文文的道:“燕瀛洲今日你定难生逃识时务便将玄尊令交出我们还可让你死得痛快一些!”

  “燕某当然知道今日难逃一死但公无度你扇中之毒害我二十名将士我便是死也要取你狗命!”燕瀛洲手中青锋微抬剑尖指向公无度目中射出怨毒之光。

  公无度扇下杀人无数可此刻对着这样的目光不由心底寒。

  而周围众人都不由自主的握紧手中兵器全神戒备必竟皇国“风霜雪雨”四将名震天下而作为四将之的“烈风将军”燕瀛洲更是武功绝伦曾在青城一战中以一杀敌三百!

  “燕瀛洲任你是武功盖世但今日你已受伤且我们人多势众谁胜谁负早已明了。”那似庄稼汉的人大刀出鞘“各位何需怕了他!咱们并肩子上将燕瀛洲斩了各取一块回去好向国主请功!”

  “好!林大侠说得有礼斩了燕瀛洲玄尊令自是我们的!”那似商贾的人从腰上解下软鞭手臂一挥长鞭已快捷如电的飞出但并非鞭人而是直取燕瀛洲背上的包袱。

  “并肩子上呀!各位此时可不是讲什么君子风度之时!”那曾将军一挥大刀直取燕瀛洲胸前。

  “好!”其余众人纷纷出手刀剑全往圈中燕瀛洲刺去。

  而燕瀛洲虽身受创伤但依然身手敏捷但见他身形微侧左臂一抬那缠向后背的长鞭便抓在手中然后身体迅一转手一带那商贾模样的人便被他大力拉近挡住曾将军刺过来的枪再接着右手一挥青钢剑已架住侧面砍来的刀剑力运于臂“去!”一声冷喝那些砍在剑上的刀剑齐齐震动持刀剑的那些手只觉虎口剧痛几握不住迫不得已只得撤回身形后退一步才免失兵器之丑!

  这些燕瀛洲做来不过是转眼间便完成动作干脆利落。

  “杀!”

  不等燕瀛洲喘息刚才一直围在圈外的一名年约二十三、四的白袍小将一挥手立在他身后的五名侍卫便齐齐跃出逼向燕瀛洲人未近身炽烈的刀风已刺得人肌肤生痛足见这五人功夫之高。

  “我们也上!”那公无度一挥折扇便欺身杀进圈中其余那些本来还在观望的人也一挥刀枪全杀向燕瀛洲只有那个白袍小将依然置身于外目光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圈中。

  被十多人围杀于圈中的燕瀛洲宝剑翻飞带着眩目的银光刺向所有敌人剑所到之处必有人哀嚎必带出一遍血雨!

  看着场中混乱的打斗白袍小将暗自点头:燕瀛洲你不愧有“烈风将军”之称果然武功群但今日定不能容你!玄尊令是属于我丰国的!

  “哎哟……哎哟……”

  “***!燕瀛洲!你不要命了!”

  只闻得场中阵阵惨叫怒骂那些武功稍低的已倒下不少地上已是腥红一片。而燕瀛洲自知今日难逃一死因此只攻不守完全是拼命的打法只是他本已受伤拼命使力的结果是身上伤口裂得更开血流如注他脚步所到之处草地便为红地而他的人已渐渐力不从心疲于应付不多时他身上便又多几处伤口。

  “燕瀛洲!纳命来!”

  只听得一声厉喝声公无度瞅准机会铁扇如刀直直刺向燕瀛洲前胸但见燕瀛洲身形微微一侧似要闪过但还是慢了一点铁扇刺入他肋下。

  公无度一见得手正暗自高兴时忽觉胸口一阵剧痛传来低一看燕瀛洲的青钢剑已没柄刺入他胸口。

  “我说过必取你狗命!”燕瀛洲咬牙道他竟拼着受公无度一扇也要杀他。

  “你……”

  公无度刚张口说出一个字燕瀛洲却迅抽剑血雨喷出洒了他一身公无度眼一翻倒了下去。

  燕瀛洲抽剑即往身后架去却终是晚了一步左肩一阵刺痛竟被曾将军大刀从背后深深砍入血流如注他整个人已成血人!

  “竟从背后偷袭!亏你还是一国名将!”燕瀛洲吸一口冷气怒目而视。

  “哼!此时有谁是君子?!”曾将军毫不羞愧的一声冷哼大刀还深深嵌在燕瀛洲体内看着刀下已是身负重伤任人宰割的敌人心中一阵快意左手伸出想去取他肩上的包裹“你还是……你……啊……”

  话还未说完但见青光一闪曾将军一声惨嚎晕死于地上他的双手竟被齐腕切下!

  燕瀛洲左手反手一拔将嵌在背后的大刀拔出随手一拋扔在地上大刀上还留着曾将军的断手!周围人看着不由不寒而栗!手中兵器不由皆顿住人也往后退一步。

  而燕瀛洲终于力竭不支单膝半跪于地虽是如此但他依然以剑撑身抬看着围在周围的所有敌人一双眼睛射出嗜血的光芒凌厉而狠毒周围的人都被他气势所压竟不敢进攻。

  终于燕瀛洲慢慢喘息着站起身来握剑于手那些人不由自主的又往后退去。

  “来吧!今日我燕瀛洲能尽会各国英雄也是三生有幸!黄泉路上有各位相伴也不寂寞!”

  燕瀛洲看着众人白有脸色脸上不由浮起讽刺的冷笑手中的剑抬起直指前方而站在他前方的那位林大侠竟不由自主的移步后退不敢与之交锋。

  “啪啪!啪啪!”

  正在僵持时林中忽然响起击掌声。

  众人不由转头向声处望去就连燕瀛洲也看向那击掌之人。

  只见圈外三丈之处立着一位白袍将军刚才正是他在击掌见众人全都转头看向他他停住掌声眼光直直的看着燕瀛洲。

  “燕瀛洲你果然英雄了得!与其死在这些无能之辈手中不如我来成全你的英名!接我的穿云银枪吧!”

  话一说完他身形飞起手中银枪若一束冷电直直飞向燕瀛洲仿若能穿破万里云空的那般快捷狠厉!

  燕瀛洲一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右手紧紧握住剑柄等待着银枪他不能躲也躲不过!他只能站着等等着银枪刺入他的心脏!但是……但是他燕瀛洲的剑也一定要刺入敌人的心脏!

  录银枪带着夺目的银光刺来即要刺入燕瀛洲身体时忽然空中闪过一抹白电快得让人还来不及看清楚然后银枪落空燕瀛洲已失去身影。

  这一变故来得那般突然众人一瞬间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皆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而那白袍小将依然维持原有的动作银枪直直平伸仿佛刺入敌人身体但事实上他什么也没有刺中。他眼睛盯着枪尖似不敢相信自己全力一刺竟会失手而且连对手是谁、在哪都不知道!这是他从未有过的败绩!

  “咯咯……咯咯……”

  正当众人痴呆着时闷热而腥气熏人的林中忽然响起了清若银铃一般的笑声。一瞬间所有人都觉得仿若有清凉的微风轻扫而过腥味淡去鼻尖竟似能闻到一丝清新的淡香又仿若有清冽的冰泉轻泻而过闷热褪去全身竟似浸入清寒的水中一股凉意便从心底沁出。

  “真有趣!一觉醒来竟能一下子看到这么多的呆鹅!”

  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众人不由皆寻声望去只见三丈外的一棵高树上有一年约二十左右的白衣女子倚枝而坐长长黑直直垂下额际以黑珍珠串着一枚雪白的弯月形玉饰一张脸清俊非凡口角含着一丝讪笑一双眼睛半睁半闭带着一种慵睡才醒的懒洋洋的神情看着众人。

  “你是何人?”那林大侠扬声问道。

  “南国林印安林大侠?这时候倒是挺身而出了刚才对着燕瀛洲的三尺青锋时怎么反倒退了一步?”白衣女子不答反问然后手一挥一物飞起落在她手中。

  众人此时才看得清楚原来她手中抓住的正是燕瀛洲此时他似已晕死过去腰间缠着一根长长白绫想来刚才正是这女子以白绫救走了他。

  “你?”林印安脸一红羞窘难当。

  “啧啧这燕瀛洲虽是英雄了得可此时竟也给你们这些狗熊整得只剩半条命了真是可怜啊!”那白衣女子单手提着燕瀛洲细细的打量着还一边摇头婉叹一个一百多斤的大男人给她提在手中竟似提着一个婴儿一般的轻松。

  “你这臭婆娘不想活了!”一个粗嘎的声音响起只见一身材粗壮的大汉脸排众而出脸红脖子粗的大声喝叱着。想他们全是各国名声响当当的人物此时竟给她一句话便全骂成了狗熊如何能不生气!

  “臭……唔……”

  那大汉还要开口众人只见绿光一闪“啪!”的一声他一张嘴竟给一片树叶紧紧封住了。

  “你说话的声音实在太难听了我不爱听。”白衣女子将燕瀛洲随手往树上一放然后挥挥手道“而且你说话的口气实在太臭所以闭嘴为好!”

  “噗哧!”

  有人忍俊不禁但耐于大汉一脸凶相而收敛。

  而那大汉一张脸憋得象猪肝伸手撕下嘴上的树叶一张嘴还麻辣辣的痛心中是又惊又怒但却真的不敢再开口。这白衣女子随便一片树叶便击封住了自己的嘴足见其功力已至摘叶飞花、伤人立死之境界。而自己却连人家怎么出手的都没看到高下已分。若非人家手下留情或许自己此时已和公无度同路了。既然不敌再出声不过是自取其辱不如看看情况再说。

  “这位姑娘今天在这儿的人也都非无名之辈姑娘武功虽好但双拳难敌四手因此你又何必多管闲事不如走你自己的路去同时也买个人情给诸位他日青山绿水也好相见。”那商贾模样的人却和气的劝道。

  “何勋何老板就是会做生意几句话真是说得‘合情合理’让人不心动都难难怪你家天勋镖局的生意那么红火。”白衣女子对着那何勋点点头道。

  那何勋闻得此言不由松了一口气要知他跑江湖一辈子谁有几两重自也是能看个**不离十的这白衣女子对着他们这么多人依然谈笑生风而且就从她的出手来看决非平常之辈因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重点只在玄尊令身上。

  “只是……”在众人松一口气时白衣女子忽又拖长声音来个转折。

  “只是什么?”何勋依然和气的问道一颗心却给掉起来了。

  “只要你们能陪尝我的损失我自然离去。”白衣女子闲闲的笑道。

  “这个容易不知姑娘要多少?”何勋暗自一笑原来也是个爱钱的。

  “我要的实在不多。”白衣女子伸出一根纤指。

  “一百两?”何勋问道。

  白衣女子摇摇头。

  “一千两?”何勋再问。

  白衣女子再摇摇头。

  “姑娘难道想要一万两?”何勋倒吸一口气这不是狮子开大口嘛。

  “非也非也。”白衣女子叹息的摇摇头道。

  “那姑娘……”何勋也不知道她到底要多少了总不能要一百万两吧?

  “何老板真是个生意人除了银叶外就不能说点别的吗?”白衣女子手中白中绫缠来绕去的。

  “还请姑娘明示。”

  “本来呢我正在午睡好梦正酣时却被你们给吵醒了其实一个梦被打断也没什么是吧何老板?”

  何勋点点头不知道她到底要说什么。

  “问题就在于这个梦啊可是千年难得一遇啊!”白衣女子忽地收敛笑容一本正经的说道“你们可知道我正梦见我被西王母邀请上昆仑仙山品琼浆玉液赏仙娥歌舞真是好不惬意哦最后她还赐我一颗瑶池仙桃可就在我要接过这仙桃时你们却闯进来打断了我的美梦害我没有接着你说这严重不严重?何老板?”

  “什么?臭婆娘你这不是在耍我们?”林印安一听此话不由怒声骂道。

  “啧啧”白衣妇子摇摇头看着林印安道脸上还带着一丝笑意“我哪在耍你们?我是很认真的哦要知道这瑶池仙桃可不同一般吃了就可以长生不老位列仙班你说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可就因为你们害我没吃到这损失有多重啊!所以当然得你们赔给我!”

  “难道姑娘要我们赔你一颗瑶池仙桃?”何勋脸色一变不再一脸和气而带着几分阴森。

  “当然!”白衣女子手一挥白绫在空中舞出一颗桃形“只要你们把瑶池仙桃赔给我我立马就走人这燕瀛洲玄尊令什么的全与我无关了。”

  “看来姑娘是打算管闲事了!”何勋脸色一冷一双手暗自握住一把暗器“只是何某最后奉劝姑娘一句此时在场的全是六国英雄姑娘这一管可是将六国全得罪了天下虽大但到时姑娘可要无处藏身了!”

  “六国英雄齐聚一堂呀真是荣幸!”白衣女子笑吟吟道“可是我这人向来是有眼不识泰山实在看不出几位哪里英雄了!”

  何勋本以为此言一出那女子再怎么武艺高强也应有几分顾虑才是谁知她倒生出一脸的兴趣竟毫不将六国英雄放在眼里反出言相讥。

  “请问是风女侠吗?”那自白衣女子现身后一直一声不响的白袍将军忽然出声问道。

  “咦?你认识我?”白衣女子移眸看向他算是承认了自己是他口中的“风女侠”。

  那白袍小将忽垂下银枪恭恭敬敬的向她行了一个礼“素衣雪月白风夕天下皆知何况小人。”

  此言一出众人不由皆是一震!尤其是何勋不由庆幸自己手中的暗器刚才没有出否则……这一把毒砂肯定全回到自己身上了!

  要知道当今武林武功最高名声最响的游侠便是风夕与丰息因他俩人名字同音容易混淆武林中人便根据他们的衣着而将风夕称为“白风夕”丰息则称为“黑丰息合称为“白风黑息”。他们成名已近十年为当世数一数二的高手本以为定是中老年之人谁知白风夕竟是这么年轻的一个女子!

  “嘻嘻你不用这么有礼你们赔尝得我不满意说不定我这白绫就会缠到你的脖子上呢。”风夕坐在树枝上两条腿左右摇晃着身后长随着她的身躯而微微摆动“看你手持银枪大概是丰国那位穿云将军任穿云了。”

  “正是穿云。”白袍将军任穿云依然恭谨的回答然后问道:“风女侠也对玄尊令感兴趣吗?”

  “我对玄尊令不感兴趣只是这燕瀛洲极对我胃口让他命丧于此实在可惜所以呢我想带走他。”风夕轻描淡写的说道。

  “放屁!你说是为着燕瀛洲其实还不是为了他身上那块玄尊令!这种托词骗骗三岁孩儿还差不多老子面前就省省吧!”一名满脸胡须的大汉闻言不由张口骂道。

  要知在场所有人都为这玄尊令而来有的是自己想得有的是为重金所买有的是遵各国之王令。“得令者得天下”这是多么诱人的前景即算自己不能号令天下但六国之王谁不想为这万里江山之主自己只要将这玄尊令赠或买与任何一王那财富地位自是会滚滚而来!

  “好臭的一张嘴!”

  只听得风夕淡淡的说道然后一道绿光闪过直向那胡须大汉飞去那胡须大汉眼见着树叶飞来直觉要闪避可还来不及动那树叶便“啪!”的贴在了嘴上一时间只觉嘴唇牙齿疼痛难当痛得他直想呼爹喊娘偏偏却无法支声。

  “我国公子极想得玄尊令不知风女侠可容我从燕瀛洲身上取得?”任穿云似对此视而未见只是向风夕问道。

  “玄尊令?兰息公子也想当天下之主吗?”风夕头一歪似笑非笑的问道然后不待他回答又道:“只是这玄尊令是燕瀛洲拼死也想护住的东西我想还是让他留着罢。”

  “如此说来风女侠不同意穿云取走?”任穿云双眼微微一眯手中银枪不由一紧。

  “怎么?你想强取吗?”风夕话音才落并未见她人动但她她手中之白绫忽然仿若有自己的生命一般在空中飞舞起来。

  那白绫若一条白龙在空中猖狂的摆动身子众人只觉得一股凌厉而霸道的气势排山倒海的压来将他们圈在一个圈中让他们无法动弹。他们不由自主便运功相抗可那白龙每摆动一下气势便又增强一分有些功力较弱的已额际冒出豆大的汗来而有些则眼睛圆睁满脸通红有些则咬紧牙关死命支撑心中都明白若给这股气势压下去便不死也会去半条命!

  任穿云银枪紧紧拄于身前枪尖向上指住龙头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住白绫全身劲道全集于双臂全力对抗只是压力越来越大胸口越来越紧枪尖不住的颤动握枪的双手指骨痛得已近麻双腿已在微微抖动快要支持不住即要向地下折去……

  忽然众人只觉全身一轻胸口憋住的那口气终于呼出但随即而来的是全身泛力分外疲倦虚脱得只想倒地就睡。

  而任穿云压力一松时只觉喉咙一甜不由自主的咽下口水心中却已知受了内伤实想不到白风夕年纪轻轻却已有如此高深的内力!还未真正动手即已压住全场!唯一庆幸的是她总算手下留情未曾取命。

  “我想要带走燕瀛洲你们可同意?”耳边只听得风夕淡而轻的声音问道。

  众人心中不肯却为她武功所摄不敢开口。

  “风女侠请便。”任穿云调整呼吸将银枪一收然后挥挥手那跟随他的五人即跳出圈外退至他身后。

  “怎么?不抢玄尊令了?”风夕却看着他笑笑一双眼睛明亮得仿佛穿透他的灵魂看清他所有思想。

  任穿云却也轻松的笑笑道:“公子曾说过若遇上风女侠、黑丰息、玉公子、皇国皇朝公子以及风国惜云公主不论胜负只要能全身而退即记一功!”

  “是吗?”风夕手一挥那长长白绫即飞回袖中“兰息公子竟如此瞧得起我们?”

  “公子曾说只这五人才配成为他的朋友或敌人。”任穿云看一眼风夕然后又笑笑道“若风女侠他日有缘到丰国公子定会十里锦铺相迎。”

  在东朝十里锦铺相迎为诸侯间互迎互送之最隆重的礼仪。风夕武功再厉害名声再响亮但也只是一平民百姓怎么样也够不上一国世子以此礼相迎任穿云此话不过是一种夸张的说法。

  “十里锦铺吗就怕会换成十里剑阵呢。”风夕听得他如此推崇却不为所动神色反倒淡淡的“而你若刚才不试现在也不会想要‘全身而退’吧?”

  任穿云闻言脸色微变但随即恢复自然“平日常听公子说起五位乃绝世之高人一直无缘相见穿云今日有幸得会风女侠自是想请您指点一、二若有得罪还望海涵。”

  “是吗?”风夕淡淡一问忽然轻轻一跃便立在枝上底下众人一见不由皆神情戒备。

  风夕扫一眼众人嘴角浮起一丝浅笑然后看向任穿云“若非刚才你对燕瀛洲还有那么一丝重英雄的意思凭你刚才那想坐收渔翁之利的念头我便不会只指点你‘一、二’了。”

  “穿云多谢风女侠手下留情。”任穿云垂道手却不由自主的握紧银枪。

  “哈哈……有你这样的手下足见兰息公子是何等厉害!他日有缘风夕定会向兰息公子亲自请教。”风夕忽提起燕瀛洲飞身而去转眼便失去踪迹只有声音远远传来“今日就少陪了若有要玄尊令的那便跟来吧!”

  “将军就此作罢吗?”见风夕远去任穿云身后几名属下不由问道。

  任穿云挥手止住他们道:“白风夕不是你我能对付得了的先回去请示公子再说。”

  “是。”五人躬身。

  “我们走。”任穿云也不与其它人招呼即领着属下转身离去。

  待任穿云走后树林中的诸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是散的好还是追的好。

  最后任勋一挥手道:“各位任某先走一步玄尊令便凭各自的运气罢看能否从白风夕手中夺得。”

  说完即转身离去而那些人见他也走了不一会儿便也作鸟兽四散留下林中几具尸及双腕断去晕死于地的曾甫。

  白国宣山。

  天色才蒙蒙亮天幕上还留着一弯浅浅残月只是已敛去所有光华淡淡的晨光中一层薄薄的雾绕着宣山耸立如笔的北峰。此时的宣山幽静如画偶尔会响起早起的啼鸟清脆的鸣叫声。

  宣山北峰之上一处山洞中传来一声浅浅的闷哼声那是卧于洞中的一名男子出的男子在出这声浅哼后终于睁开了眼睛先瞄了周围一眼然后便起身只是才刚撑起双臂便出痛呼声。

  “你醒了。”一个清越的嗓音响起。

  男子寻声望去只见洞口坐着一名女子正面朝洞口背对于他梳理着一头长长的黑虽光线还暗但梳子滑过时那黑便出一抹幽蓝的亮光。

  “你是谁?”男子出声问道一开口即现嗓子干涩声音嘶哑难听。

  “燕瀛洲对救命恩人是不是应该礼貌一点?”洞口的女子站起身来并转身走向他手中还握着一把木梳掬一缕长在胸前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

  “你救了我?”燕瀛洲反问一句然后想起了晕迷前任穿云那划破长空的穿云银枪马上又想起了更重要的事不由慌忙往背后摸去却什么也没摸着反碰着了伤口引起一阵痛楚也至此时才现自己上半身竟光溜溜的什么也没穿底下也只余一条内裤。

  “你在找那个吗?”

  女子手往他左旁一指那里有一堆黑色碎布布上还染着已干透的血迹碎布旁放着一个包裹。

  “放心吧我没把它丢了也没动过它。”女子似看穿他的心思开口道。

  燕瀛洲抬看向她此时才现这女子有一张清俊至极的脸眉宇间透着一种满不在乎的随性之情额际戴着一枚雪玉月牙着一身宽宽松松的素白衣裳那长及三尺的黑并未挽成任何式只是直直披在身后整个人却说不出的绝逸洒脱。

  “白风夕?”燕瀛洲看着她额际那一枚雪玉月饰道。

  “不是黑丰息。”风夕随意一笑然后道:“皇国‘风霜雪雨’四将都像你这么不怕死?我昨晚数了一下除去那些旧疤你身上一共有三十八道伤口可你不但没死且只昏睡一晚时间就醒过而且状态看起来还不错若是普通人不死至少也得昏迷个七、八天吧。”

  “你数伤疤?”燕瀛洲一脸的怪异的问道想起自己身上现在的衣着……

  “是哦你全身上下我都数了一遍。”风夕走近一步收起手中梳子然后好玩的看着他的脸上的表情“要知道你受了那么多外伤我得给你止血上药当然就会看到那些伤疤顺带数了一下而已。还有就是你那衣裳已成了一堆破布所以我就自作主张的把它剥下了免得妨碍我替你上药。”

  话还没说完燕瀛洲已只觉得血气上冲脸上**辣的。

  “呀!你脸怎么这么红红的?难道烧了?”风夕看着忽然惊叫一声然后还伸手在他额头上摸了一下。

  那清凉的手才触及他额头燕瀛洲马上便惊吓般的后移“你别碰我!”

  “为什么?”风夕一偏头问道然后带着几分诡异的笑看着他“难道你不是烧而是脸红?脸红是因为害羞?害羞是国为我把你全身都看遍了摸遍了?啊?”

  燕瀛洲闻言全身所有的血都似涌上了脸而看着风夕那一脸灿烂的笑容半晌才恼怒的叫了一句:“你是不是女人啊?!”

  “哈哈……”风夕忽然放声大笑笑得无丝毫淑女形象却笑得那么自然而潇洒。

  “我当然是女人不过你肯定以前没有见过我这样的女人对吧?”风夕终于止笑道。

  “若天下女人都如你这般……”燕瀛洲才开口却忽又止住了他本不善言词且风夕对他有救命之恩实不好说出不好听的话来。

  “若全如我这般如何?”风夕一双眼睛带着浓浓的笑意看着他脸上带着几分玩味“其实你这样的男人我也少见被我看了摸了你又有什么损失?我又不是故意要看你的要知道我可是在救你哦。”

  燕瀛洲脸上本来才稍稍淡去的血色又涌回来了。

  “呀呀你又脸红了!”风夕却似现什么好玩的东西一般叫嚷道“难不成……难不成你从没被女人看过摸过?呀脸更红了!竟真被我说正了呀!真是不敢相信啊想你‘烈风将军’也是鼎鼎有名的英雄成名也这么久了且看你年纪也应该是将近三十了吧?竟还没有碰过女人?!真是天下奇闻啊!”

  “白风夕就是这个样子?”燕瀛洲一张脸已红得可比天上朝霞闷了半天才狠狠吐出这么一句来。

  “是呀我就是这个样子。”风夕点头然后奏近他道“是不是很让你失望啊?既没有脱俗的风度又没有优雅的言行实在不象是名传天下的白风夕哦是不是?”

  燕瀛洲一见她靠近马上坐起身来直往后退去谁知这一动便牵动了满身的伤。

  “唉哟!”不由自主的便出痛呼。

  只见他身上有些伤口又裂开了血又流出了。

  “你别乱动!”风夕手一伸便按住了他任他怎么想往后退去也动不了“我可是将身上的伤药全部用光了才止住你的血看看现在又裂开了浪费呀!”

  眼光一扫他全身忽然停在他的肋下那儿被公无度铁扇留下一道很深的伤口此时流出的血竟是黑色的。

  “公无度扇上有毒昨日我虽替你吸出不少毒血但看来毒还未清凈你我身上都没什么解毒之药这下可怎么办?”风夕看着他身上的黑血不由皱眉道。

  “你替我吸毒血?”燕瀛洲一听又傻了眼眼光一扫她嫣红的唇畔忽然觉得肋下伤口竟火烫般的**辣。

  “不替你吸毒只怕你昨晚就死了。”风夕却似没注意到他的神情一转身走至洞口回来时手中提一水囊及几个野果“你也饿了吧先吃几个果子充饥吧我下山替你找些药顺便再替你弄套衣服。”

  风夕将水及果子递给他然后又道:“昨天那些人对玄尊令不会死心的定还在这山上搜寻你不要乱走若他们来了就先躲起来我到时会找你的。”

  说完她转身便离去看着她的背影燕瀛洲忽然冲口而出“等一下!”

  风夕停步转身看向他“还有何事?”

  “你……你……我……嗯……这……”燕瀛洲嗯了半天却还是说不出口一张脸却憋得血红。

  “你想感谢我?想叫我小心些?”风夕猜测道看着他那样子只觉得好笑“燕瀛洲你这‘烈风将军’是怎么当上的个性怎么这么别扭?喂我救了你又看遍了你全身你是不是要我为你的清白负责呀?你要不要以身相许来报我的救命之恩呀?”

  “你!”燕瀛洲瞪着风夕却又不知道怎么反驳她。

  想他少年成名生性即沉默寡言严肃而正经在皇国位列四将之世子对他十分器重信任同僚对他十分敬重属下对他唯命是从几时见过风夕这般言行全无禁忌的女子。

  “哈哈……堂堂的烈风将军啊……真是好玩极了!”风夕不由又放声大笑笑得腰都弯了“你们‘风霜雪雨’四将是不是全都如你这么好玩啊?那我改天一定要去皇国玩玩!”

  她一边笑一边转身往洞外走去走至洞门口忽又回头看着他脸上那笑容比洞外才升起的朝阳还要灿烂明媚衬着身后那万道霞光让燕瀛洲有一瞬间的目眩神摇。

  “燕瀛洲最后我再告诉你一点哦那就是……你身上虽然伤疤很多但是你的身材还是挺有看头的!哈哈……”

  说完她便大笑而去留下洞中面红耳赤恨不得挖个地洞藏起来的燕瀛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