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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节

  而这三种“职业”,又都和蛊,和五脏庙,有千丝万缕的历史联系。
  蛊这种东西,在小说和电视里经常出现,被传的神乎其神,可其实它真正的面貌就是一种原始的“生物毒药”,和人吃了发霉或者带寄生虫的东西闹肚子,是一个道理。
  根据我老班长的记述,这种东西,其实是汉族人发明的,可最终被汉族抛弃,转而流传于偏远地区的云贵以及泰国,柬埔寨,和缅甸地区。
  说起蛊在汉地消失的原因,其实也挺讽刺的,这其中纵然有蛊毒害人不浅,各朝个代严厉打击的因由在里边,可真正的原因却并不是这个。
  “那到底是什么?”红叶问道。
  我无奈一笑,转而告诉她道:“因为蛊这种东西……威力太小了。”
  “啥?!~”我的回答,搞了大家一个大跌眼。
  以心狠手辣,变态诡异而著称的蛊,在汉地消失的原因居然是“威力太小”,恐怕谁也无法接受这个解释的吧。
  可实际的情况……就是如此。
  蛊之所以在汉地消失,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它难养易破,杀一个人最快也的两三天才能死,相比吃了就死的毒药效率太差。
  而且蛊和泰国的养小鬼一样,都有相当的风险,如果遇见会解蛊的高人,或者养蛊者养法错误,那么就有可能让蛊毒反噬其身,最后反而被自己养下的蛊害死。
  说话间,我又回忆着刚才和老太太“隔空对招”的过程,进而道:“之所以老太太不敢在继续放蛊下去,就是因为我利用了蛊毒的这些缺点,而且……从我来到这间药王庙的时候,我就感觉不太对劲。”
  因为这间庙,太干净了一点。
  在我们河北老家,古来有句话,叫做“屋中住人生垢,屋内无人积尘。”意思是说屋子里有人住的话会生污垢,屋子里没有人住的话会积攒尘土。这是物理特性,也是判断一个房子有无人居住的经验之一。
  当然经验归经验,万事总有例外的情况发生,比如如果一个屋子里的主人养蛊的话,那就既不会有垢,也不会有尘。
  这一点,在我老班长的日记中非常明确。
  班长在巴图鲁中白食蛊之后写道:“……自古养蛊之家,必定窗明几净,纵然屋外杂草丛生,屋内也必然一沉不染,就连房梁锅台,也不会有一丝尘土。而这也是判断养蛊人的第一点。”
  因此,在刚才塞柳婆带我看厨房,厕所和灶台时,我就已经发现她家异乎寻常的干净,灶台上连锅底灰都看不见,真和屋檐上杂草丛生的潦倒样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当然,即使这样,我也不能说她就是一个蛊婆,更不能因为她家里干净就信口雌黄。
  直到我看见了她粥碗里的东西,这才坚定了我的想法。

第四十六章 :粥里乾坤
  听至此,贤红叶一脸茫然道:“你到底在粥碗里看见了什么啊?”
  我想都没想,只回答了一个字道:“米!”
  “米?!”林少松听完迟疑道:“粥里没米还叫粥么?这也能看出蛊来?太扯了。”
  我没有理他,而是继续回忆着那碗里的米,把辨蛊的方法告诉了大家。
  相对于普通的白米粥来说,塞柳婆给我的这一碗粥里的米更多,但却都没有煮熟,每一颗米粒出奇的大,而且全都粒粒分明,她分明没有煮熟。
  这加深了我的疑问。
  而且,如果说着急煮粥,不熟也便算了,但水还是温的,就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了。
  这粥可是刚出锅的啊,怎么可能是温的,如果是温的,那也只剩下一个可能。
  那粥,塞柳婆是诚心不煮熟的。
  这样一来,我就彻底看穿她的真面目了。
  说至此,我回想着老班长日记里的东西,对大家解释道:“蛊这个东西,说到底是‘生物毒药’,因此最怕的就是高温,高温能让大部分生物毒失活。更能让蛊失去作用。”
  听至此,贤红叶不无感慨的对我说道:“毒辣的老太太,她不把粥煮熟了是怕把蛊煮死,在加上你先前的判断,的确有理由怀疑她。”
  我点头,告诉大家我虽然看出来了,但并没有把握,所以我把筷子插到桌子上,对她进行了一次“威慑”。
  这次威慑,也是试探,如果老太太不是蛊婆的话,会当着我的面点破我的用意,并破口大骂我,甚至可能把我赶出去。
  但如果她是蛊婆,那她就不会真么做,相反,她会服软。
  至于,那以筷子点桌的意思,是一种威胁,也是一种警告。因为筷子又叫“箸”,箸和“住”是谐音,将筷子在桌子上狠手猛戳,是一种只有蛊婆才看得懂的暗语。
  我是在告诉她,我也是同行,已经看透了她的把戏,赶紧“住手”,否则我也下狠手,大家鱼死网破。
  当然鱼死网破我也不一定能赢这个老蛊婆,故而在之后,我又接了一句话道:“你无所谓,你家孩子也不怕我说出来么?”
  而这句话,才是让塞柳婆真正妥协的原因。
  面对大家的不解,我点明道:“蛊这种东西,虽然在苗地流传很广,但也是上不了台面的玩意,养蛊人普遍非常忌讳外人挑明这事,而这也是我不当面撕破的原因。”
  而且,养蛊的人在村子里也十分受排斥,即使在苗寨,蛊也被视为心术不正和不务正业的象征,因此养蛊人往往会被大家疏远,甚至隔离。这塞柳婆带着个孩子孤自住在破庙里,恐怕也就是这个原因了。
  说至此,我这一句话的“言外之意”也就明确了。
  我是在威胁塞柳婆,她再不收手,我就把她养蛊的事情捅出去,纵然她不怕,可她身边的孩子也不怕么?
  那孩子身边有一个会养蛊的亲人,这事一旦让外边的人知道了,毕定会让他接触的人退避三舍,甚至充满敌意,到时候,他日后的前程和命运都很可能会被毁掉。
  那孩子还年轻,而且看得出塞柳婆也很爱她。故而她立刻对我们进行了妥协,企图大事化小。
  而这,也是我想要的。
  说明一切之后,林少松恍然后怕道:“这老太太真是比那些村民还恶毒。我以为她收留咱们是好心,可没想到是为了杀人。”
  我摇了摇头道:“也不尽然!可能她一开始并没有想杀我们,只不过是咱们无意间碰触了她的什么忌讳,才让她动了杀心的。”
  “忌讳……”贤红叶略微思考了一下,突然睁大眼睛道:“我和她说了有关于苗疆女神花之后,她脸色变的很快,莫非……”
  “很有可能!…”我点头道:“这老太太知道苗疆女神花的内幕,但是她不想说,也不想让我们把秘密带出大山。”
  说至此,大家都沉默了。
  每个人都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复杂,更没有想到仅仅是在第一天,我们就碰见了如此大的钉子。
  一时间所有人都对接下来的形成感觉到了一些迷茫。
  我心里更是一直嘀咕,到底这一切的真相……会是什么呢?
  ……晚间,我们安排好与王吼巴图鲁换班的人员后,大家倒头就睡。一夜无事,鼾声里,只有我在闲闷中胡乱思索着老十九和苏子作的事情,直到去和王吼换班,尽然没有睡着。
  到了汽车里,我接替了王吼的位置,不知道为什么,独自一人坐在汽车里后,我反而轻松许多,最后居然靠着座椅睡着了,一直到大天亮,我才在烈日的刺激下醒来。
  我睁眼的第一刻,便发现大家都以起床。
  车外,贤红叶在王吼的陪伴下在给药王庙拍照,林少松则站在一旁埋头查资料。却不见金羊毛,巴图鲁和阿猫阿狗兄弟两个。
  我看了一眼车上的表,突然发现已近中午,诈舌之下,我赶紧跑下车来,往红叶他们那里走去,希望能帮上忙。
  当我走到贤红叶身边的时候,发现红叶非常高兴,她见我过来,急忙把数码相机里的图片展示给我看,同时不停的兴奋道:“女神花的图腾,都是!”
  我看着照片和药王庙的房檐,很快发现那上边有许多细小雕饰和残存图画上都有这朵骷髅花的影像,也有女神碰花,降服恶魔的战斗图像。
  我低头,问红叶是否理解这些图画的意思,对我们日后的行程又有什么帮助。
  红叶虽然兴奋,但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她说这壁画太残破,连贯不起来,没什么新发现的讯息。不过通过这些壁画可以确定,这座药王庙一定和苗疆女神花,和哀牢古国有些重大的联系。
  说至此,贤红叶推理道:“我猜那个塞柳婆应该知道些什么,可自从早晨开始,她就把自己和孙子关在药王庙的正殿里,我们也不敢去找。”
  我点了点头,也同意红叶的话,这个古怪而且会下蛊的老太太绝不是什么简单的较色,还是少招惹为妙。
  此时,我又环顾了一圈,低头问林少松道:“金羊毛和阿狗阿猫呢?怎么不见人。”
  林少松似乎在网上查什么重要的东西,盯着电脑没有抬头,只是伸出一根指头来,冲药王庙的庙门道:“里边搞定位呢,据金羊毛说,他在地下发现了些不同寻常的玩意。”
  林少松的话,引起了我的兴趣,迫不及待的,我想看看那俄国雇佣兵,金羊毛的发现。

第四十七章 :科技装备
  顺着林少松的指点,我在药王庙的院子里找到了巴图鲁和金羊毛。
  当时,这个叫金羊毛的俄国雇佣兵正在摆弄一台音响般大小的黑色机器。
  那机器长得和个大变压器一样,还连着蓄电池,笔记本电脑,以及打印机,是我从未见过的“高科技”。
  神色严峻间,金羊毛只看了我一眼,便一言不发,继续低头工作。只有他身边打下手的巴图鲁,冲我热情的打招呼。
  我看着金羊毛的仪器和眼花缭乱的操作手段,不由得为之挠头。
  不解中,我小声询问巴图鲁道:“这小子在干什么呢?”
  巴图鲁指着那黑色的仪器,点头小声道:“金属磁场探测仪。”
  “金属磁场探测仪?”我愕然。
  巴图鲁又点了点头,把这仪器的来源告诉了我们。
  原来,这套仪器可不普通,它是从前苏联的坦克上拆下来的。
  话说美苏冷战时,美国对苏联的坦克十分忌惮,因此在苏德边境和海岸上部署了大量的反坦克地雷和磁性炸弹,他们和边境上的钢筋混凝土掩体一起组成了北约的第一道防线。
  地雷和磁性炸弹可不是闹着玩的,它们专门攻击坦克脆弱的底盘和履带,在厉害的坦克只要一发,也会立刻失去战斗能力。
  对此,苏联方面为坦克集群穿透雷区的事情伤透了脑筋,并为此专门组织课题组进行研发,最终,在八十年代中期发明出了这种大功率“金属磁场探测仪”,专门用于反地雷作战。
  这个仪器的原理很简单,就是利用大量金属地雷,掩体等所具有的独特电磁特征和磁辐射进行“扫雷探测”。用这个原理,苏军就可以提前探测到雷区和隐藏掩体,进而组织排雷作业。
  据说老毛子的这种设备当时很厉害,比同类民用产品灵敏度高,功能多,测程远,不过可惜体积太大,用电量高,有些还是电子管原件,因此过去都是装在坦克和直升机上的,装备量也不多。
  “军队坦克上的?”我挠头道:“那现在为啥到了金羊毛手里?”
  巴图鲁嘿嘿一笑,把个中原因告诉了我。
  话说苏联解体之后,独联体分家当,研制这个装备的科技小组归了乌克兰,大部分装备这个的成品坦克也归了他们,可乌克兰这个穷国根本维护不起,也没必要装备如此先进的仪器,因此他们为了钱,就把这些装备拆下来卖了,金羊毛靠着当年在黑海舰队的关系,从老东家那里走私了一台这玩意,据说当年才花了一千美刀。
  说至此,金羊毛摆弄这仪器的目的就很明显了,他想通过74工程的金属特性来进行定位。
  虽然74工程的主体部分是在地下,但是它毕竟也是一个大型的地下国防工程,该工程的主体应该也应用了钢筋混凝土结构。如此说来,它的电磁信号应该会比较明显。
  专业人士,果然有专业头脑。林少松能请来这样的人才和设备,想来也是花了许多钱的。
  期待中,我望向一脸严肃的金羊毛,迫切的想知道结果。
  此时,金羊毛手里的探测仪发出嗡嗡的响声,走进了还能感受到辐射波和静电场的扰动。
  看来,这东西的功率很大,应该能探测到很远的方向和深度。
  寂静中,我看着金羊毛的凝重样子,也不好打断什么,直等到他站起身,将设备关闭,我才忐忑的问道:“怎么样?”
  面对我的问题,金羊毛视若无睹,他扭过头,冲巴图鲁说了许久的俄语,巴图鲁同样用俄语回复了几句之后,金羊毛便扭头拿着一叠记录纸,出庙去找林少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