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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7节


这么说来,她多半不是因为躲避我们而离开,而是被术士带走了。
她去了哪里?会不会有危险?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一阵焦急,招呼老猎人驱狗寻人。
夏士狗在山坡之上绕了一个弯,便往山下而去。
越往山下走,空气就越冷,不用看都知道,一定是接近寒水了。
果然,下到大路上,寒水就横在眼前。
横亘在寒水上有一座石头桥,石头桥的对面是个破旧的村落,夏士狗来到石桥旁,狂吠不止,身体却是往后缩的,它们的眼神十分惶恐,像是随时准备逃跑。
我看向老猎人。
老猎人摇头道:“陈先生,不能过桥的!”
我皱眉问道:“为什么?”
老猎人指着这座石桥道:“陈先生,你看这座石桥,始建于乾隆年间,建成之后到现在,往来行人不绝,已经将桥面上的大青石磨得十分光华,就像是玉饰的包浆一样!”
“但是近十年来,已经没有人走过了!”
我问道:“为什么呢,前面不是有个村子吗?难道他们不过桥来吗?”
“你说对了!”老猎人神情凝重地说道:“寒水村的村民从不过桥来,一桥横绝生死路,两岸老死不复闻!”
听完老猎人的话,我下意识地望向石桥。石桥的年岁太久了,表面都被泥块和青苔所覆盖,有几处宽些的裂缝都长出了青草和灌木,桥面的青石因为太过平滑,反映着月光,透出异样的神秘来。
“一桥横绝生死路?两岸老死不相闻!这有什么说法吗?”我看向老猎人:“老叔,说给我听听呗!”
这时候,夏侯雪站了出来道:“关于寒水村的事情,我听说过,寒水村背山依水,原本风景奇好。但因为山太大,在风水里叫做雄山欺弱水,而寒水村就处于山水之间,是大凶之兆”
“十年前的半个月阴雨,寒山塌了,泥石流从高处倾泄而下,将整个寒山村都往前推进了三四十米,离寒水远些的还好,离寒水近的,连人带屋,都被推进了寒水之中!”
“泥石流就像是一只只洪荒巨兽,在寒水村穿房过屋,最终注入寒水,将寒水都堵住了,形成了一个深潭。”
“按道理来讲,这么大的灾难,肯定是死伤无算,但问题就出在这里,寒水村里的人,一个都没有死!因为这件事情,省里都来记者采访了呢!”
“寒水村的村长因为这件事情受到嘉奖,说是要破格提拔为镇里的办事员,与那些考来的公务员一样,正式吃皇粮,但是村长说什么也不愿意离开寒水村!”
“不仅村长不愿意离开寒水村,事实上,从那之后,就没有寒水村的村民跨过这座石桥,后来有好奇心重的人去寒水村里看过,回来时说寒水村的时间像是停止了,八年前是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那人回来没多久就因为一场大病死了,临死之时,一直在喊叫有人来抓他,让抓他的人滚开!”
“不过因为那人早已经死了,也不清楚这件事情是杜撰还是真的……”
第910章:下了禁咒
“寒水之所以叫寒水,是因为源头处是西峰山,西南地区的地势本来就高,西峰山更是耸入云霄,即使是再晴朗的天,也休想看清楚西峰山的山顶,都被层层云雾包裹着呢!”
“西峰山因为地势高,气温也底,下一场雪,那里的雪要比平地晚上一个月融化,因为,从山下流下来的水也是冰沁心肺,水流成江,得了个寒水江的名字!”
“但是,自从寒水村的事情之后,寒水的温度比以前更低了,以前常能看到一小鱼小虾和螃蟹,现在连影子也看不到了!”老猎人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又喘息起来。
其实,我想说的是,江里的鱼蟹没有多了,多半是农药用量过度的原因,不独是这样,我老家的小溪里也看不到鱼虾蟹了。
刚才夏士狗一直在冲石桥吼叫,木棉花应该进在寒山村去了,我才不管什么一桥横绝生死路,两岸老死不复闻,我才不管江水是不是比此前更冷了,也不管江中有没有鱼虾,我只知道,我要找到木棉花,越快越好。
老猎人拉住我道:“夏侯姑娘说的是传说,我说的,确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我有一个本家侄儿,读书很厉害,是村里唯一一个考上大学的,毕业之后,就在红谷镇正府上班,我记得那是八年前了,我的本家侄儿还没有被调走,每年都会回来给我拜年,那一年,我侄儿多喝了几杯杨梅酒,跟我说了他在寒水村的遭遇……”
老猎人说到这里,激棱棱地打了个寒战,很显然,光是想一想,已经让它心惊胆战了,他紧了紧大衣,接着往下说道:“我侄儿刚参加工作的时候,做镇长秘书,大事小情多的要命,比方说,哪个村子有人打架,哪家的畜生丢了,哪家的庄稼没有收成,甚至是强行让子女辍学,都得他去调解,劝说!”
寒水村原本不属于红谷镇的,后来为了方例管理,就划给了红谷镇。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说法,事实上却是:负责寒水村的三个镇办事员都死了,寒水镇急于甩锅,就将寒水村甩给了红谷镇。
这一天晚上,村里艳婶的牛下崽,都两个多钟了,始终下不出来,母牛累得不行,跪在地上直喘气,村里也没有人懂要怎么给牛接生,于是,电话就打到了老猎人的侄儿那里。
自从精,准扶贫的正策施行以来,老乡们可算是开心了,事无具细都找办事员,反正免费帮办,不找白不找,至于办事员累死还是累活,他们才不在意呢!
半夜一点,老猎人的侄儿被叫起来了,揉了揉糊在眼皮上的眼屎,开着他的二手长安往村里去了。
按说,牛生崽不是应该打兽医的嘛!不,人就找办事员,兽医找不找得来两说,找来了还要收钱,找办事员总是没错的,不管怎么样,他也得想办法帮我解决。
老猎人的侄儿问艳婶为什么不找兽医。
艳婶的回答是她家的畜生从来不看病,村里的畜生也从来不看病,病了就宰了下油锅呗,还治什么治了!
但是牛崽可不一样,牛崽可精贵了,这一只牛崽,从母牛身上掉下来,就得值千多块,得想办法接生。
老猎人的侄儿说我也不会啊。
艳婶迟疑着告诉他,在隔壁寒水村,有一名老兽医,要不将他请过来?
寒水村的事情,老猎人的侄儿才参加工作几个月的时间,寒水村的事情他都听说过,艳婶难道没有听说过?她难道不知道寒水村的诡异情况?一不不不,她当然知道!
又不是她去寒水村,寒水村凶险不凶险,诡异不诡异有什么关系呢?
她在意的是她的牛母子平安。
至于老猎人的侄儿么?他是办事员,这是他应该做的,更何况,他还有车呢……
老猎人的侄儿无可推托,于是就开车去了。
越靠近寒水村,空气就越冷,不知道情况的还道是突然变天了呢!
车子在石桥边上停了下来,老猎人的侄儿还将车掉好了头,这样一来,如果有什么情况,他跑回石桥上,就能以最快的速度开车离开。
月光清冷,照在他的身上,淡淡的影子垂在地上,这个世界,只有他和他的影子还醒着,从那时候,他就发誓,三年时间,最多三年,他要离开基层,去城里工作。